喬森羽的傷還未痊癒,春時雨依然在為練習生指導舞步,而安語辭則在某一間幾乎常年封閉的小房間裡,坐在電腦前,指節敲擊鍵盤的聲音如同戰鼓。
他穿著普通的寬鬆T-shirt與運動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遭燈光昏暗,只有螢幕反射著他冷靜得幾乎有些瘋狂的眼神。
他在執行一個報復行動。
而這報復,不為了自我,而是為了妹妹。
這世界上沒有人,能無代價地碰雅知。
他要這群藏在陰暗角落、不知羞恥的私生,知道——什麼叫做「驚悚」。
凌晨十二點整,準時如機械般。
「呵呵呵⋯⋯」
詭異的笑聲在某位私生少女的手機裡炸響,無論是開機或關機模式,聲音都像從骨頭裡鑽出來似地刺耳。
她驚恐地看著螢幕,卻發現畫面已經完全卡死,接著手機自動亮起,血紅色的字體緩緩浮現:
「我好恨。」
驚叫聲響徹整棟大樓。
而她不是唯一一個。
所有涉及過跟蹤、偷拍、擾亂生活的私生粉,都發現自己原本互通有無的小群組全數崩潰,連IP位置都被強制導向同一個跳轉頁面。
那是一行文字:
「這是第一天。你們以為換了SIM卡、換了帳號、換了機子我就找不到你?別傻了。」
有人當場嚇得丟手機,有人躲進廁所哭,有人嘗試報警——但無論怎麼查,找不到入侵源,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幽靈,正在他們的生活裡潛伏。
早上八點。
正當這些私生以為度過恐怖的深夜時,一打開平板或電腦,螢幕便自動跳出一張熟悉的偶像照片。
然後,一道手寫般、血液濃稠的字體緩緩流下——
「你看著我,像我曾看著你。」
再點開一則通訊軟體,介面已經全部扭曲。她們最愛的偶像照片變形成一張張模糊的臉,笑容漸漸裂開。
有人當場精神崩潰。
在經紀人會議裡,沈予時看著面無表情的安語辭。
「你這樣搞,不會太⋯⋯狠嗎?」
「我還沒用真名登錄他們家Wi-Fi。」安語辭淡淡回答。
他知道,這世界對於某些人,仁慈沒用。他不想變成惡人,但如果這世上只剩下惡人——他會變成更可怕的那一個。
「她們只是私⋯⋯。」沈予時本想勸一句,但說出口又吞了下去。
那不是「只是」。那是一群用著喜愛當藉口,做出惡意行為的執迷者。從偷拍,到跟蹤,再到綁架。
她們早就不是粉絲。
「這樣他們就會怕你了嗎?」楚祈空問。
「我不是讓她們怕我,是讓她們記住我。」安語辭笑了一下,「記住,有些人不能碰。」
「這孩子,我欣賞。」顧呈易聽完紀曉庭轉述,撐著下巴笑得懶洋洋。
「比我們還兇一點。」林奕成揮揮手裡的手機,「我剛接到警局電話,他們最近收到數十起精神恐慌報案,都說是手機有鬼。」
「讓他們報。」紀曉庭冷冷一笑,「如果她們怕,說明還有人性。怕就對了。」
「要是再不怕⋯⋯」江舲轉著手指,「我們再幫他升級一下系統。順便加點影像特效。」
當日深夜,安語辭重新坐回了椅子前,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看著螢幕上一行又一行的數據跳動。
他嘴角終於浮現一個帶點倦意,卻也安心的微笑。
不是開心,是鬆了口氣。
他保護了他該保護的東西。
這才是真正的甜美——報復完成,妹妹平安。
這世界偶爾很髒、很亂、很可怕,但只要他還能站在光裡,就不會讓那些黑暗靠近雅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