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伴随着黎明,走在小吃街的四周。江穗笙有些晕眩眩的,许是昨晚没睡的缘故吧!到包子店随手买了个早餐,吃完后便搭乘了公交车前往东郊45路,那个已经荒废的学校。
晨光熹微,血色渐染。
江穗笙和祝好坐在45路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车窗外的景色从繁华街市逐渐褪成灰蒙蒙的郊野。
-她捏着吃剩的一个包子油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观音。
太阳穴突突跳动,星星项链在衣领下隐隐发烫,像一块烙铁。 余光瞥见车窗倒影里,自己的瞳孔竟泛着和画中禾苗相似的场景。 绿色的禾苗和蓝天融合在一起,很清新,也很治愈。
很奇怪的是 祝好,竟然没来烦她,这个平日聒噪的人异常安静,低头摆弄昨晚“赎回”的诅咒匕首,刀鞘已锈蚀出人脸轮廓。
他突然开口:“半乾半清,我昨晚梦见…我们死在同一个地方。”
公交车“吱呀”一声刹住。原来是有一只羊,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司机骂骂咧咧的。便继续前进了 45路公交车的引擎声像垂死老人的喘息,越往后越加坑洼,郊野公路上颠簸。
江穗笙靠在车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她发烫的额头。昨夜阴阳交易会的阴气仍黏在骨髓里,连晨曦都晒不化。
“喂,你脸色比鬼还难看。”祝好戳了戳她手里的包子,“要不我帮你吃了?”
她摇头,视线落在窗外——
终点站的站牌早已锈蚀,歪斜写着“青昭市立第三中学”。
铁栅栏上缠满枯藤,藤蔓间隙主教学楼的一楼窗户全部碎裂,黑洞洞的窗口像被挖掉眼珠的眼眶。
下了车后祝好兴致冲冲的拉着她,"在这地方拍恐怖片,简直绝了呀!"
转了一圈后祝好突然举起手机:“奇怪,直播信号满格?”屏幕里,教学楼前分明站着三个模糊人影。
风掠过荒草,送来孩童的抽泣声。
"哎,我是不是听错了呀?"
"有可能幻听了吧!"
广播喇叭突然沙沙响起,模模糊糊听不清说了什么。
三层砖楼爬满枯藤,所有窗户的玻璃都碎了,像被挖空的眼睛。而最底层的那间教室,门框歪斜成一张咧开的嘴。
美术教室内,三个画中木偶人端坐课桌前,而第四个空位上摆着学生证。 黑板上用血写着:“替换者入座”。
江穗笙逛了一圈,回过头来才发现祝好不见了!人呢?
此时祝好那边漆黑一片,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之上。他疑惑的望向手机十二点,奇怪明明不是才早上8点半多吗?
教学楼内,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走廊,破旧的窗户,时光在这里停滞。一圈走下来,就像陷入了莫比乌斯环般无尽的循环,永远找不到出口循环赴始。
江穗笙看着有人从她身边跑过去,又消失了。闭上双眼……
七月二十一日,晴
今天小小把我约出去玩了,很开心,她或许原谅我了!
下午带我到河边走了一圈,有几个同学看到了,把我抛下了。
八月三十,晴转阴
刚开学换了一个班主任,挺搞笑的(●°u°●) 」好想分享给小小啊,但是她没有告诉我,我和她重新分到了别的宿舍。
九月四,晴
今天重新选班长了,我被舒老师选上了!很开心第一次有人能觉得我能干好吗?可是小小算了,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班长了,会不会不适应。
12月,18,多云
小小她带我出来玩,碰到了她的朋友,两个男生。
后来,我们也渐渐熟了。
2019年12月24日下午4点30分,青昭三中礼堂。
冬阳透过玻璃窗,折射出彩色的阴影,在主席台上投下一片斑驳。李正国校长站在话筒前,脸上挂着那永远不变的程式化微笑:"今天,我们表彰本年度的优秀自愿者..."
台下,高一七班的顾青青正低头摆带过来的纸笔。她很早就注意到前排的周小小身体绷得笔直,就像上一个周,一不小心打坏了班里的时钟一样。——这个教务主任的女儿从今早起就异常安静。和平常她一点都不像,换成平常,她一定会说小话的。
"现在进行抽签仪式。"学生会主席的王明浩捧出一个红木匣子,"请各班班长上前抽取。"这人很讨厌,说话老是带着一股官腔。切。
当七班班长将乒乓球取出时,全场寂静了一秒。王明浩的声音有些发抖:"本年度的...自愿者是...高一七班,顾青青。"
顾青青猛地抬头,看见周小小瞬间惨白的侧脸。更奇怪的是,她发现坐在第一排的校领导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傍晚5点20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小小突然拦住刚出校门要回家的顾青青。
"等等。"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有话跟你说。"
她们躲进空无一人的化学实验室。周小小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手指微微发抖:"明天...如果我没来上学..."
"你要干什么?"顾青青皱眉。有些不耐烦,她要赶回去看今晚的漫画番外。
周小小没有回答,只是把信封塞进她手里:"把这个交给我父亲。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让其他老师看见。"
顾青青摸到信封里硬硬的物体——像是一张照片。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回去的路上,她反复看着这个东西,总感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晚上8点15分。
周小小独自站在废弃教学楼前。寒风呼啸,吹动她单薄的校服外套。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斑驳的墙皮,照出四个褪色的铜字。
"只是走个形式..."她自言自语,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啊,待会回去还要写作业呢!
走廊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周小小的手电照向地面——那里有一串新鲜的脚印,绝不是学生的小皮鞋留下的。
美术教室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手电光照到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的大字:
课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标题是《自愿承担校园传统活动责任书》。签字栏空着,但已经盖好了校章。
晚上8点47分,
我躲在教学楼外的灌木丛里。本不该来的。但那个信封里的照片让她坐立不安——2012届田径队的合影,其中一个女孩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他们让她消失了"。
透过破碎的窗户,她看见周小小被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住。其中一个是副校长张建国,另外两个她没见过。
"签字吧。"张建国推了推金丝眼镜,"这是为学校做贡献。"
周小小后退一步:"我要见我爸。"是会有点似乎有点措不及防,眼睛瞪得溜圆。
"周主任正在开会。"一个秃顶男人冷笑,"别浪费时间了,针剂都准备好了。"
顾青青捂住嘴。她看见秃顶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银色金属盒。
晚上9点03分,周小小突然抓起课桌上的墨水瓶砸向窗户。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
"跑!"她对着窗外大喊,"快跑!别相信他们!"
顾青青跌跌撞撞地后退,被树根绊倒在地。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周小小被按在课桌上,针头闪着寒光...
2019年12月25日,早自习。
我死死盯着前排的空座位。周小小的书包还挂在课桌旁,但人不见了。
"周小小同学转学了。"班主任面无表情地宣布,"现在翻开课本第68页..."
课间,顾青青溜进教师办公楼。在教务主任办公室外,她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答应过这是最后一次!"周岚的声音嘶哑,"十年前田穗的事我就..."
"注意你的言辞。"是李校长的声音,"你女儿是自愿签字的。文件就在保险柜里。"
顾青青悄悄退开,摸到口袋里的信封。现在她终于明白周小小为什么要给她这张照片了。
日记到这里差不多戛然而止……
空座位上的学生证已经泛黄。当她用打火机微微加热时,褪色的字迹逐渐显现:
姓名:周小小
班级:高一七班
学号:2019217
而在背面,还有一行用血写的小字:下一个就是你
突然,广播喇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一个熟悉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快...走...他们..要来了!"
江穗笙看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她想起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她画中的最后两个娃娃。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