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年快乐
12 月将尽,凛冽的寒冬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它的冷酷。
狂风在校园的上空呼啸盘旋,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它那冰冷的漩涡。每一丝寒风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刀,毫不留情地切割着暴露在外的肌肤,带来阵阵刺痛。
晚自习的教室里,静谧得如同深邃的海底。
学生们宛如一群沉浸在知识宝藏中的寻宝者,个个都低着头,全神贯注地雕琢着手中的作业。
灯光柔和地倾洒在课桌上,像是给每一个专注的身影披上了一层薄纱,映出他们认真而投入的侧脸。偶尔,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如同静谧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辰,打破这片寂静。
然而,窗外那如饥似渴的冷风,却像一群调皮且执拗的小鬼,不停地从窗缝中挤进来,发出“呜呜”的哀号。
这股寒意瞬间在教室里弥漫开来,惹得同学们纷纷缩起脖子,本能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试图用自己身体仅存的温暖来抵御这股不速之客带来的寒冷。
陈慧明老师两手紧紧地捂着暖水袋,仿佛那是她在这寒冷夜晚中的温暖依靠。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缓缓扫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审视。
片刻后,她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很轻,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我先出去一下,大家保持安静。”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教室里清晰地响起。
语毕,她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从前门离开了教室,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渐渐消逝。
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原本平静如镜的教室,瞬间像是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层层涟漪。同学们压抑已久的交谈声,如同涓涓细流,开始在教室里蔓延开来,打破了之前的宁静。
余休原本也沉浸在题海中,手中的笔如同一把利剑,在纸张上披荆斩棘。
可不知何时,一阵如排山倒海般的疼痛,毫无征兆地向她袭来。她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捂住肚子,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原本专注的眼神也被痛苦所取代。
手中的笔握得越来越用力,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此刻,她感觉肚子里仿佛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肆意搅动,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忍耐底线,让她几近崩溃。
好难受,又痛经了。
余休在心里痛苦地呻吟着。
她强忍着疼痛,缓缓抬起头,望向讲台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老师的身影早已不见。
她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老师不在,我向谁请假去厕所啊。
无奈之下,余休咬了咬牙,试图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意志,逼自己再坚持做一会儿题,暗暗期待着老师能快点回来。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五分钟过去了,老师依旧没有出现。那疼痛却愈发猛烈,如同无数根尖锐的针同时扎在她身上,每一针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如炼狱般的折磨,终于下定决心。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捂着早已准备好的姨妈巾和纸巾,脚步踉跄地起身,匆匆朝着教室外走去。
教室外,没有了窗户的阻挡,寒冷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将她瞬间淹没。
这里的温度几乎接近零下,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
余休身上的衣物显得如此单薄,里面一件薄薄的长袖,宛如一层轻纱,根本无法阻挡这凛冽的寒风;中间一件毛衣,虽然能提供些许温暖,却也在这寒冷面前显得力不从心;外面那件略显宽大的校服外套,被风一吹,猎猎作响,更是让她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寒风如同一头饥饿的猛兽,毫不留情地穿透她的衣服,肆意地啃噬着她的肌肤。
不一会儿,她的脸就被冻得红扑扑的,像被霜打过的苹果,又红又肿,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冻结。
上完厕所,余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来到洗手台。她伸出颤抖的手,打开水龙头。
“哗啦”一声,冰凉的水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溅到手上,那股寒意瞬间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股寒意顺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要将她身体里仅存的一丝温暖都吞噬殆尽。
而那顽固的痛经,却没有减轻太多,依旧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让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无奈地甩了甩手,水珠飞溅在洗手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此刻的无奈与痛苦。
随后,她裹紧身上那件已经无法提供多少温暖的校服外套,脚步蹒跚地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余休刚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靠在墙上的喻谨言。
昏黄的灯光如同一位温柔的画师,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朦胧而迷人的光晕。
他上身最外面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那毛衣紧紧贴合着他的身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而健硕的身姿。胸口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也让人难以分辨他里面是否还穿着其他衣物。
他手上拿着纸笔,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这时候不是晚自习吗?
她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喻谨言,直接走回教室,但那是她回教室的必经之路。
就在她犹豫之际,喻谨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恰好和余休四目相对。
走廊风过,空响撞着墙。瓷砖凉得发僵,栏杆上的凉意漫开,滞在半空,散不去。
余休忍着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脚步缓慢而艰难地朝着喻谨言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却难掩其中的痛苦与疲惫:“好巧啊,你怎么也不去晚自习?”
喻谨言听到声音,缓缓收起手中的纸笔,将目光从手中的纸张上移开,落在余休身上。
他反问道:“应该我问你吧。出来有和老师说吗?”
哈哈,还真没有。
余休心中一阵尴尬,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嗫嚅着说道:“……我有点不舒服,老师也不在,所以我没有打报告就出来了。”
说话间,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喻谨言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不安。
喻谨言微微皱眉:“去医务室,会走吗?”。
余休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说道:“不用了,不是很难受。”
其实,她此时疼得几乎快要站不住,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但出于种种原因,还是拒绝了去医务室。
她微微咬着嘴唇,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