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我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它在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十八年前那个冰冷的冬天,爷爷坐在堂屋的矮凳上抽旱烟,烟雾缭绕着他紧锁的眉头。他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摩挲着的,就是这枚铜钱!他临走前最后深深看我的那一眼,浑浊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和不舍……
这枚铜钱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个所谓的顶流明星的脖子上?!
一股暴戾的寒意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爷爷沉在冰冷河底的模样,村里人恐惧躲避的眼神,十八年孤魂野鬼般的漂泊……所有的冰冷、所有的委屈、所有积压的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猛地俯身,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狠狠掐住了王俊凯的脖子!触手所及,是他皮肤上残留的冷汗和微微的温热——这属于活人的温度,此刻却像烈火一样灼烧着我,让我更加愤怒。
元酒说!
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碴,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巨大的悲恸而剧烈地颤抖着,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元酒这枚铜钱……你从哪里偷来的?!
王俊凯刚从鬼门关被拽回来,意识还是一片混沌的泥沼。窒息感猛地袭来,他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对上我燃烧着冰焰的眼睛。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徒劳地用手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微弱得可怜,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嗬嗬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凝固成冰的时刻
“咔哒。”
一声轻微的、塑料杯盖被打开的脆响,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股温暖甜腻的、属于可可的醇厚香气,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固执地钻进我冰冷的鼻腔。
王俊凯那只没有抓着我手腕的手,正微微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举着一个一次性的白色纸杯。杯口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神情——没有预想中的愤怒、质问或明星惯有的傲慢疏离。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询。
他努力地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像一颗投入寒潭的石子,清晰地荡开:
王俊凯你……你的手好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目光落在我死死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上,那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星光的夜。
王俊凯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那杯热可可的暖雾,袅袅地升腾着,固执地拂过我的脸颊。他话语里那份毫无保留的感谢,像一根最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我冰封的愤怒外壳。
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和话语烫到,猛地一颤,力道瞬间松脱。指腹下,还残留着他颈动脉微弱却真实的搏动,一下,又一下,隔着皮肤敲打着我冰冷的指尖。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冬日的冷风立刻像贪婪的水蛭,重新裹缠上来,吸走那一点点短暂接触带来的虚假温度。比身体更冷的,是心底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的疑问——爷爷的铜钱,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