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涌

暗涌

晨光刺破云层时，许昭棠在储物柜前撞见被女生围堵的陆烬野。对方单手插兜倚着柜门，额前碎发随意翘起，听着女生递来的告白，漫不经心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直直落在许昭棠身上。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陆烬野话音未落，许昭棠转身就走，书包带却被突然拽住。熟悉的皂角香裹着体温袭来，陆烬野将人抵在储物柜上，喉结擦过他泛红的耳垂：“吃醋了？”

“松手。”许昭棠偏头避开他的注视，却被对方用指腹轻轻扳正脸颊。陆烬野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眼底翻涌着灼热的笑意：“昨天晚上亲完就不认账？”

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议论声，许昭棠攥紧拳头正要反驳，上课铃突然尖锐地响起。陆烬野松开手时，往他掌心塞了颗草莓味糖果，转身前低声说：“午休老地方见。”

食堂后的紫藤架下，陆烬野晃着腿坐在石桌上，膝盖上还贴着许昭棠给的创可贴。见人过来，他利落地跳下来，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个牛皮纸袋：“赔罪礼物。”

许昭棠打开袋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植物标本报告，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陆烬野之手。最底下还压着张便签，歪歪扭扭写着：“许会长批改作业时，能不能多给我个奖励？”

“幼稚。”许昭棠耳尖发烫，却小心地把便签塞进笔记本。陆烬野突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指，两人垂落的指尖在阳光下轻轻相触。

“下周是校庆。”陆烬野盯着他发红的耳尖，声音放得极轻，“听说天台晚上能看到整个城市的烟花，要不要...”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学生会成员的呼喊。

许昭棠慌忙抽回手，转身时却被陆烬野拽住袖口。温热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侧脸，带着得逞的笑意：“记得答复我。”

校庆筹备会议开到很晚，许昭棠抱着文件往宿舍走，突然在路灯下看到熟悉的身影。陆烬野倚着自行车，后座绑着个巨大的兔子玩偶，见他出来，扬了扬手里的奶茶：“犒劳许会长加班。”

夜风卷起陆烬野的校服下摆，许昭棠接过奶茶时，指尖不经意相触。他望着对方眼底温柔的光，突然想起白天储物柜前的告白，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今天那个女生...”陆烬野刚开口，就被许昭棠打断：“不用解释。”他低头抿了口奶茶，温热的甜味漫开，“我信你。”

陆烬野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许会长开窍了？”没等回答，他已经跨上自行车，回头挑眉：“上来，送你回宿舍。”

许昭棠犹豫片刻，坐上后座。车子启动的瞬间，他下意识攥住陆烬野的衣角。夜风呼啸而过，街边的路灯拖出长长的影子。行至半路，自行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许昭棠往前栽去，整个人几乎贴上陆烬野的后背。

“抱紧点。”陆烬野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许昭棠脸颊发烫，却慢慢环住了那道清瘦却有力的腰。路过便利店时，陆烬野突然刹车，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你听。”

硬币投进自动贩卖机的瞬间，《恋爱循环》的音乐响起。陆烬野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跑调的歌声惹得许昭棠笑出了声。月色如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树叶飘落，轻轻覆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

快到宿舍楼下时，陆烬野缓缓停下车子。许昭棠跳下车，却被他叫住：“校庆那天的事，你还没给我答复。”少年眼中盛满星光，比头顶的月亮还要明亮。

许昭棠低头踢了踢石子，再抬头时，耳尖红得滴血：“...我去。”说完便转身跑开，留下陆烬野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校庆前三天，许昭棠在整理物资时，发现仓库角落藏着个布满灰尘的纸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陆烬野的素描本，每一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自己——认真写板书的模样、低头系鞋带的瞬间，甚至还有在紫藤架下偷看便签时泛红的耳尖。

“被发现了。”陆烬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伸手从他手里抽出素描本，指尖抚过画纸上的线条，“本来打算校庆结束再给你。”他突然将人抵在货架上，呼吸喷洒在许昭棠颈间，“现在提前给奖励行不行？”

不等回答，陆烬野已经低头吻住他。这个吻比以往更加炽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浓烈的占有欲。直到仓库外传来脚步声，两人才慌忙分开，许昭棠这才发现，陆烬野耳后不知何时别了朵淡紫色的小花，正是他今早别在制服上的那朵。

“下次换你画我。”陆烬野整理着许昭棠凌乱的领口，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画我吻你的样子。”许昭棠别开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窗外的阳光正好穿透仓库的缝隙，在两人纠缠的影子里，勾勒出暧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