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砸在星力屏障上的轰鸣尚未消散,暗月教教徒的利刃已如潮水般涌来。时愿将江若柠护在身后,星盘碎片在掌心飞速旋转,星纹符咒如流星般射出,每一道都精准地击中教徒的眉心。可那些人仿佛不知疼痛,伤口处涌出的黑雾瞬间修复伤势,手中的弯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时愿面门。
“是高阶傀儡!” 江若柠的短刃与教徒的弯刀碰撞,火星四溅中她看清对方脖颈上的咒印,那是比之前遇到的傀儡复杂数倍的血纹,“他们的心脏被换成了血月石,普通攻击无效!” 她话音刚落,时愿已抓住一名教徒的手腕,星盘碎片猛地刺入对方心口,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血月石在星力灼烧下化为灰烬,傀儡瞬间瘫软成一具空壳。
“攻击心口的血月石!” 时愿大喊着将星力注入江若柠的短刃,刀刃顿时泛起银光。江若柠会意,旋身避开另一名教徒的劈砍,短刃精准刺入其心口,动作干脆利落。两人背靠背默契配合,星力与刀刃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线,转眼间便解决了数名傀儡。
可密室角落的黑影却源源不断地涌现,仿佛无穷无尽。时愿的星力消耗巨大,星盘碎片的光芒逐渐黯淡,屏障上已出现细微的裂痕。江若柠瞥见石台旁的通道,突然拉着时愿冲向那里:“隐阁的地图说这是紧急逃生通道!”
通道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时愿率先跃下,落地时用星力垫了一下,随即伸手接住江若柠。两人刚站稳,身后就传来巨石滚落的声响,显然是傀儡们在破坏通道入口。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星盘碎片还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前方蜿蜒的阶梯。
“这里通向祭场后台。” 江若柠扶着潮湿的岩壁,指尖触到一道刻痕,那是隐阁标记的安全符号,“按照时辰,祭场的布置应该已近尾声,守卫会更加密集。” 她从袖中取出夜视镜,那是用西域水晶打磨而成的器物,能在黑暗中视物,“前面第三个转角有暗哨,是暗月教的‘影卫’,他们的眼睛能穿透黑暗。”
时愿接过夜视镜,果然看见转角处立着一个黑影,那人双目泛着幽绿的光,正警惕地扫视着通道。他指尖星力流转,在地面布下星雾,星雾如流水般漫过转角,影卫的视线瞬间被干扰,发出疑惑的低吼。两人趁机贴着岩壁滑过,距离影卫不过三尺之遥,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尸臭味。
通道尽头的暗门通向祭场后台的杂物间,推开缝隙,就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江若柠从门缝望去,只见数十名宫女太监正捧着祭品往祭坛中央走去,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显然是被下了迷药的傀儡。而在他们身后,暗月教的教徒手持皮鞭,监视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祭品比隐阁情报里多了一倍。” 江若柠低声道,指尖捏着一枚银针,那是准备用来探查迷药成分的,“你看他们的手腕,都有淡淡的血痕,像是被抽取过血液。” 时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人的血痕竟组成了暗月教的咒印图案,与祭坛地面的纹路遥相呼应 —— 这是要用活人精血绘制大阵。
星盘碎片突然剧烈发烫,烫得时愿几乎握不住。他抬头望向祭场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座高约十丈的祭台,台面铺着新鲜的黑布,上面摆放着九根雕花石柱,柱顶镶嵌的头骨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 正是星象师家族的遗骨。时愿的瞳孔骤然收缩,星力不受控制地翻涌,险些震碎手中的暗门。
“冷静。” 江若柠按住他的手,掌心的微凉让时愿瞬间清醒,“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毁掉祭仪才能告慰亡灵。” 她从杂物堆里拖出两件祭祀乐师的服饰,那是隐阁提前藏好的,“祭场东侧的乐师台是最佳观测点,能看清整个祭仪的流程,我们得混到那里去。”
两人换上灰布长袍,抱着琵琶和鼓槌走出杂物间时,正遇到一队巡逻的教徒。江若柠低头抚弄琴弦,指尖弹出一串晦涩的音符,那是暗月教祭祀乐师的专用调式 —— 隐阁的密信里早已记下所有暗号。教徒果然没再多问,只是呵斥他们快点去乐师台,不要耽误吉时。
乐师台设在祭场东侧的高台上,视野开阔,能将祭坛全貌尽收眼底。时愿调试着鼓槌,实则在观察祭台周围的布置:十二根镇魂柱均匀分布在祭台四周,柱身刻满了血咒,每根柱子下都跪着一名星象师后裔,他们的琵琶骨被铁链穿透,鲜血顺着柱身流淌,汇入地面的咒印纹路。
“亥时三刻,血月升至中天,他们就会开始献祭。” 江若柠拨弄着琴弦,声音压得极低,“镇魂柱需要用星象师的心头血激活,那些后裔是最后的祭品。” 她突然停下手,目光落在祭台中央的宝座上,那里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身影,面容被珠帘遮挡,只能看见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玺 —— 正是传国玉玺的赝品。
时愿的星盘碎片突然指向宝座后的帷幕,那里藏着数十名暗月教高手,气息隐匿得极好,若不是星力感应,根本无法察觉。“李嵩不在其中。” 他低声道,鼓槌在掌心转了个圈,“他应该在操控整个祭仪的中枢,也就是祭台地下的控制室。” 江若柠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祭台边缘的暗门,那里有两名教徒守着,腰间的令牌比其他守卫的更华丽 —— 正是控制室的入口。
就在这时,祭场突然响起钟鸣,亥时到了。随着钟声响起,十二根镇魂柱同时亮起红光,柱下星象师后裔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在祭台中央汇成一个巨大的血月图案。宝座上的皇帝缓缓起身,举起赝品玉玺,开始念诵晦涩的咒文,声音透过扩音法器传遍整个祭场。
“咒文是开启禁术的钥匙。” 时愿的星力与血月图案产生共鸣,脑海中浮现出家族古籍记载的禁术描述,“一旦念完,血月就会吞噬紫微星,整个王朝都会陷入混乱。” 他看向江若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去控制室阻止李嵩,你想办法打断皇帝念咒。”
江若柠从琵琶里抽出一把软剑,剑身缠绕着萤石丝线:“隐阁的人在祭品里混了烟花,我点燃信号,他们就会在东南角制造骚乱,吸引守卫注意。” 她将一枚火折子塞进时愿手中,“控制室的机关用星力打不开,需要这个点燃里面的火油。”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计划。钟鸣的余音尚未消散,江若柠突然拨动琴弦,一串急促的音符划破夜空,东南角顿时燃起绚烂的烟花。守卫们纷纷转头望去,混乱中,时愿已如一道黑影冲向祭台边缘的暗门。
两名守卫刚要拔刀,就被时愿的星纹符咒定在原地。他闪身进入暗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墙壁上挂着油灯,照亮两侧的刑具 —— 这里竟是暗月教的刑讯室,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星盘碎片指引着他前行,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面的机关,终于在阶梯尽头看到一扇刻着血月纹章的石门。
石门后传来李嵩的狂笑,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声响。时愿握紧火折子,猛地推开石门,只见李嵩正站在巨大的控制台前,转动着刻满星象图案的把手,祭场地面的血月图案随着他的动作愈发鲜红。“星象师的余孽,来得正好。” 李嵩转过身,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着的血迹正是星象师后裔的心头血,“用你的血脉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吧!”
与此同时,乐师台上的江若柠已与守卫缠斗起来。软剑在她手中如灵蛇般舞动,萤石丝线缠住一名教徒的脖颈,星力催动下,丝线瞬间勒断对方的气管。可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渐渐被逼到高台边缘,身后就是数十丈高的祭场地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祭台中央的血月图案突然剧烈震颤,时愿的星力与控制台产生共鸣,星盘碎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竟暂时压制住了血月的红光。李嵩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失控的控制台,而江若柠则趁机翻身跃下乐师台,朝着祭台中央冲去 —— 她要在时愿争取的时间里,夺下那枚赝品玉玺,打断皇帝的咒文。
夜色中的祭场,红光与星光交织,一场决定王朝命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时愿在控制室与李嵩周旋,江若柠在祭台与守卫厮杀,他们的身影在血雨腥风中穿梭,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却也离那最终的祭祀现场越来越近。而祭台中央,皇帝的咒文还在继续,血月已缓缓爬上中天,将整个昭昭大陆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红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