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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的闲谈

HP:千年的回应

一个清晨,波瑞格洛的电子终端突然亮起,是霍格沃茨的来信到了。在“神秘之地”这个禁止一切外界事物进入的特殊区域,信件自然不是由猫头鹰送来,而是总部通过空间技术传输过来。

他点开终端,先扫了眼往年不变的时间地点,往下翻时,忽然顿住了。屏幕上写着:

三年级学生可允许在某些周末参观霍格莫德村。请把随信所附的许可表文给你的父母或监护人签字。

噢!霍格莫德!他想起来了,一个全是巫师的村子。据说三把扫帚酒吧的黄油啤酒堪称一绝,蜂蜜公爵糖果店里摆满了神奇糖果,就连阴森的尖叫棚屋,都成了顽皮学生的必去之地。

再往下翻是下学期的书单,除了常规课本,还多了两门新课的教材,以及魔药课需要的配料清单。

等到师爷爷晚上回来,波瑞格洛把书单和打印好的许可表递过去。男人接过纸张,目光在 “霍格莫德村” 几个字上扫过,爽快地签下名字:“新奇的地方!有空多去玩玩!”

他又看了看书单,指着屏幕上的《解读命运轨迹》问道:“这是什么书?”

“是占卜课本,”波瑞格洛把签好的表格放到一旁,回道,“三年级我选了占卜课和保护神奇动物课。”

“占卜?”男人不以为然道,“不就是算命吗?听着就不靠谱。”

“肯定有些不同啦!罗伊娜阿姨就靠占卜成功预言了爸爸的归来呢!”

男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拿出一个U盘插入波瑞格洛的电脑,熟练地下载电子课本。

“格洛,其他学生都在哪儿买这些东西?”

“呃……”波瑞格洛努力回想听过的只言片语,“我有听人提过,好像叫什么对角巷。校袍、课本、药材什么的应该都能在那儿买到。”

“今年就算了,也许明年你可以早两天出发,去对角巷转转,有些东西也可以在那买。”

“以后的事。”

校袍波瑞格洛并不需要,尽管这半年他蹿高了不少,可他向来是穿平常的衣服,自在又方便。

没过多久,机器人就送来了书单上列的药材。波瑞格洛扫了一眼,随手将药材归置到墙角的储物架上,离开学还有好几个星期,他不打算这么早收拾箱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波瑞格洛的生活规律得像上了发条。白天上完课,他多半会窝在花园的秋千上,或者蜷在客厅沙发里,抱着电子课本慢慢翻。

期间,哥哥姐姐都各自来看过他一次。姐姐来时带了好几款飞机模型,说“摆在学校卧室里,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哥哥则是夜晚拉练结束后来的,满身迷彩服的沙尘味,答应开学那天亲自送他去车站。

波瑞格洛本想央求两人一起去送他,但姐姐为难地表示“那天有夜航任务,走不开”,他只好撇撇嘴作罢。

八月的最后一天,波瑞格洛开始收拾行李,他把电子终端、坩埚和换洗衣物统统装进行李箱,又将药材分门别类整理好塞进箱子。

第二天,波瑞格洛刚吃完早饭,哥哥就过来接他了。他们先传送到伦敦一处偏僻角落,再转乘地铁前往国王十字车站,到站时,距离开车还有二十分钟。

男生把行李箱递到波瑞格洛手里,弯腰轻轻抱了抱他,叮嘱道:“到了给我发消息。”波瑞格洛乖乖点头,拉着行李箱看了眼不远处涌动的人潮,又冲男生挥了挥手,随即钻进人群,朝着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冲去。

一眨眼,他就穿过了坚固的金属墙壁,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辆鲜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在那里喷吐着烟雾,站台上挤满了来送孩子上车的男男女女的巫师,还有不少熟悉的同学。

波瑞格洛推着行李箱穿过拥挤的人群,想找个安静的包厢。走过一个个喧闹的隔间,终于在列车尾部发现了一节空包厢。他用力把箱子推进去,自己也跨进去。

一阵汽笛声响起,火车启动了,过道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笑闹声,夹杂着 “让一让”“我的南瓜汁洒了”的嚷嚷,还有学生拖着皮箱跑过的哐当声。

包厢的推拉门被轻轻拉开,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口,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此刻紧张地望着包厢里的人,身后拖着一个很大的皮箱。

“你…你好,”他磕磕巴巴地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别的地方都满了。”

波瑞格洛点点头,看着小孩吃力地想把皮箱举上行李架,却因为力气太小只能抬到一半,他起身帮忙托住箱底,两人合力把箱子放了上去。

“谢谢……”小孩的脸几乎红透了,他局促地挨着座位边缘坐下。

波瑞格洛倒是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小孩,他肯定这是个新生,没想到这么腼腆,他想起自己刚入学那会儿,可完全不是这副样子。与生俱来的高傲让他打从踏进站台起就没给过好脸色,对这所闻名世界的巫师学校,简直嫌弃得不行。

他忍不住开口:“第一次去霍格沃茨吧,你叫什么?”

“我…我叫亚特·达克斯,”小孩像是没想到会被搭话,声音有些慌乱,“我是新生,学长好!”

“学长”这个词让波瑞格洛有些陌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在学校里,同学们向来都称呼他 “殿下”,这声带着怯意的 “学长”,倒让他觉得新鲜。​

他看着面前害羞的亚特,安慰道:“多数人第一次去陌生的地方都有些紧张,不过别担心,亚特,你会在那找到归属的。”

“嗯,谢谢学长!”亚特也慢慢放松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个巫师,真的,我们家都是普通人,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恶作剧。”

“哈哈,普通家庭的孩子得知自己是巫师第一反应都不会相信的。”

“后来是一个有点凶的教授来家里解释,我们才相信了。”

有点凶?不会是萨拉查叔叔吧?霍格沃茨的教授里,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所有小巫师害怕的存在,主要取决于他整天冷着张脸,谁见了都发怵。

正想着,亚特仰起脸问:“那学长,你全家都是巫师吗?”

“呃!不算吧,”波瑞格洛随口编道,“我爸爸是巫师,妈妈是东方人,不会魔法(他压根没有妈妈)。”

“是中国吗?”亚特的眼睛亮了亮,“我知道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爷爷常看的新闻里经常提到,原来学长是混血啊。”​

终于有小巫师听过东方国度了,波瑞格洛心里一阵激动:“没错。”不过他的东方血统其实来自哥哥姐姐,毕竟自己并非以寻常方式孕育出来。

“对了学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波瑞格洛·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亚特瞪大眼睛,“是那个四学院之一的格兰芬多吗?”

“不错,我爸爸就是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波瑞格洛倒是没想到这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新生,竟然提前就知道了四学院的事。

“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亚特还没平复心中的惊讶,“书里说我们的教授都是从千年前来的,为了寻找失踪的格兰芬多创始人。里面也提到过你——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格兰芬多后代,据说你们的到来都轰动了魔法界。”

这下轮到波瑞格洛脸红了。他当年都要分院了,才从一起分院的新生口中听说了教授们的来历,甚至才知道学校原来分了四大学院。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亏他还是创始人的亲儿子呢,至于那本校史,他压根没听过。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时空魔法很奇妙吧。”​

“是啊!教授们都是老祖宗辈的人物了,”亚特忍不住好奇,“那你爸爸会回霍格沃茨吗?”​

波瑞格洛心里暗忖,有更好的国家待着,爸爸才不会回这个落后的世界呢,不过他嘴上还是含糊地说:“我也不知道。”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致变得越来越荒凉,随着高空云层的变厚,天色也暗了下来,人们追追跑跑地从他们隔间的门口经过。

一点钟的时候,推着食品车的胖女巫来到他们隔间的门口。

“要吃点东西吗?我请你。”波瑞格洛说着,没等亚特回应,便朝着食品车指了几样——坩埚形蛋糕、胡椒小顽童、还有几包滋滋蜜蜂糖,一股脑买了一堆,堆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用餐愉快,殿下!”女巫退出去时带上了隔间的滑门。

亚特听见“殿下”两个字时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想,波瑞格洛就大方地把零食分了一半给他。见此,亚特也连忙掏出家里带的几块牛肉馅饼,还有一大瓶可乐。

波瑞格洛拿起一块牛肉馅饼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又拿起那瓶可乐灌了一大口,满足地说:“过瘾,在家姐姐都不让我喝这个。”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清爽感,比茶有意思多了。

“妈妈也不许我多喝,还是我偷偷带来的。”亚特拿起一包滋滋蜜蜂糖拆开,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他显然很喜欢魔法世界的零食,又拿起一颗胡椒小顽童抛了抛。这些会冒火花、会滋滋作响的零食,确实吸引小孩子的注意。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窗外起伏的山峦变得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门口出现了三个人。

“下午好,格兰芬多殿下!我们听说你在这里,特来向你打声招呼。”伊莱娜率先开口。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问好。

“伊莱娜,利奥,南希,下午好。”

利奥转向旁边的亚特,主动打招呼:“你是新生吗?你好呀!”

亚特有些拘谨地站起身:“是、是的!我叫亚特·达克斯。学长好!”

利奥忍不住笑了笑:“我是四年级的利奥·卡特,别紧张,我们就是来串个门。”他侧身让开半步,“这两位是三年级的伊莱娜·托里亚和南希·沃希拉。”

南希朝着亚特友好地挥了挥手:“学弟好,祝你分到心仪的学院。”她微微欠身,“殿下,我们先走了,再见。”

三人合上包厢门,外面的雨声仿佛清晰了几分。

“不知道我会去哪个学院呢?”亚特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我也这么叫你吧?你能跟我说说学院的区别吗?校史上没写。”

“四学院没有高低之分,”波瑞格洛先强调了一句,“爸爸的格兰芬多崇尚勇气,会激发你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们正直、豪爽,热爱冒险,是最有活力的学院。”

“赫奇帕奇的人忠诚善良,从不畏惧吃苦,学院人数是最多的,他们待人真诚,和格兰芬多一样很受欢迎。而且他们宿舍离厨房很近,可以随时过去加餐!”

“拉文克劳,说白了全是学霸,他们头脑精明,求知欲旺盛,期末考试前几名常年被他们霸占。当然,第一自然是我。”

“好厉害!”亚特由衷赞叹道。

“至于斯莱特林,他们渴望权力,利益至上,充满野心,为达到目的,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他补充道,“噢,对了,以前想进这个学院必须是纯血,或者极个别优秀的混血。现在只要达到学院看重的特质标准,就有机会。”

“看起来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比较适合我,”亚特认真分析,“我可以去吗?”

“怎么分院我不能说,因为这是传统,大家都约好了不能告诉新生,”波瑞格洛宽慰道,“不过哪个学院都很好,别担心。”

火车继续朝北疾驰,雨越下越大,天早就黑了,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透着几分昏暗。火车哐当哐当地响,雨点啪啪地敲在窗上,外面狂风呼啸。

“估计快到了。”波瑞格洛探过身子,看漆黑一片的车窗。话音刚落,火车开始慢了下来,广播也响起了。

亚特已经换好校袍,终于,火车在霍格莫德站停下了,大家纷纷下车,场面一片混乱。小小的站台上寒气逼人,冷入骨髓的大雨倾盆而下。

阿伦和雷诺斯领着一年级新生乘船前往城堡。“祝你好运,亚特。”波瑞格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随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

车站外面,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在等候着他们。波瑞格洛爬上其中一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长长的马车队顺着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辘辘出发了,一路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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