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一家十分有趣,甚至连洗手间的镜子都能说话。波瑞格洛第一次照这面镜子时,刚凑上前整理头发,镜中就传来谄媚的声音:“哦,亲爱的,你可真好看!漂亮的眼睛里是藏着心事吗!”此外,詹姆和莉莉还总喜欢拉着他玩魁地奇,每次一玩就是一整天。
返校的清晨,波瑞格洛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箱,打算吃完早饭就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他坐在餐桌旁吃着牛排腰子馅饼时,哈利开口说道:“殿下,你不用坐火车回学校了。我昨天拜托珀西,开通了波特家与霍格沃茨校长室的壁炉网络,你可以直接使用飞路粉过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波瑞格洛眼睛一亮,手中的叉子顿了顿,“坐火车要熬好几个小时,这样最好了!”
“确实,像我们更喜欢幻影移形。”詹姆插话道,伸手去够果酱瓶,“妈妈,蓝莓酱给我一下。”
金妮把果酱塞到他手里,忍不住打趣道:“你当年考幻影移形,可是考了两次才通过呢。”
詹姆窘迫地捂住自己妈妈的嘴,引来一阵笑声。
半个小时后,哈利、金妮和詹姆都出门上班去了。莉莉故意拖着长音,脸上摆出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唉,在魔法部工作就是辛苦。格兰芬多殿下,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就职魔法部啊!”
波瑞格洛未来要回神秘之地的,根本不会留在英国,便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箱,确认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才把棉袄穿上。
“殿下这么早走啊,不多玩会儿吗?”莉莉问道。
“不了。”波瑞格洛摇摇头。莉莉也不强求,从壁炉架上端起一只花盆,递到他面前:“你之前没试过用飞路粉旅行吧?揪一把粉末撒到火里,然后念霍格沃茨就好了,但一定要把这几个字说清楚,出来时千万别走错炉门。”
波瑞格洛点点头,与她告别:“莉莉,谢谢你们这些天的招待,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殿下。”莉莉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抱了抱他。
随即,波瑞格洛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壁炉前,将粉末撒进火焰中。
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他拖着箱子向前走去,火焰像一股热风。他清晰地念出:“霍格沃茨。”
他仿佛被吸进一个巨大的插座孔里,他的身子好像在急速地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飞旋的绿色火焰让他感到眩晕。在这种环境下他居然还有心思想:比幻影移形好一点,起码暖和。终于,他一个踉跄摔出壁炉,幸好不是脸着地。
波瑞格洛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掏出魔杖指着满身的煤灰念道:“清理一新。”灰尘瞬间被卷走了。
他环顾四周,校长室里空无一人,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肖像画。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
“你好,福克斯。”波瑞格洛说。
凤凰从金色的栖枝上飞下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那顶毛茬茬的分院帽搁在旁边的架子上。旁边的一个玻璃匣子里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剑柄上镶有大颗的红宝石。这把宝剑属于他父亲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波瑞格洛二年级时就曾用它斩杀过蛇怪的虚影。
分院帽扭动帽檐,朝他打招呼:“小格兰芬多,你可算回来了!阿伦那群人老是念叨你不和他们一起过节呢。”
“好久不见,帽子。不过我现在可没空和你叙旧,先走了。”波瑞格洛敷衍地摆摆手,拉着行李离开校长室。
门后传来分院帽不满的嘟囔:“你这没良心的小家伙……”
新年过后同学们都回来了,格兰芬多塔楼又变得拥挤和嘈杂起来。
第二天,学校恢复了上课。在这个阴冷潮湿的一月的上午,大家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场地上待两个小时,安格斯为了让大家好受点,弄出了一堆篝火,里面都是火蜥蜴。这节课上得特别有意思,同学们收集柴禾树叶,让火不断燃烧,那些喜欢火焰的蜥蜴,在烧得噼啪作响的木柴里蹿来蹿去。
占卜课倒是一如既往地没劲。罗伊娜开始教大家看手相,可波瑞格洛对那些复杂的生命线、智慧线一窍不通。罗伊娜还告诉波瑞格洛,他的爱情线是她见过最短的,几乎没有。
波瑞格洛对此毫不在意。父亲的情况不好说,哥哥姐姐至今也没谈过恋爱,况且进入神秘之地的人,注定与情爱无缘了。
新学期的第一次霍格莫德之行定在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波瑞格洛独自前往。他揣着上次买的记忆水晶球,球里已经记录下这几个月他踏足的每一处地方——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魁地奇球场的看台,在波特家过圣诞的场景……他心里暗暗盘算,暑假带回家给师爷爷,毕竟只有他无法与自己联系。
蜂蜜公爵暂时不用去了,圣诞节买回来的一大堆糖果,到现在也没吃多少。波瑞格洛去了佐科笑话店,又买了几支“自动羽毛笔”,这东西简直是解放双手的好玩意儿,他的魔法史和天文作业,全靠这支笔解决。
除夕当天,家里又寄来了一大包年货。波瑞格洛看着这些熟悉的吃食,忍不住想起去年——哥哥姐姐到伦敦陪他跨年,三人挤在泰晤士河畔看烟花,逛唐人街,品尝中华美食,连空气里都是热闹的。可今年,哥哥姐姐实在不好再向总部请假了。即便面前摆着再多好吃的,也驱不散他心底的惆怅。
说实在的,他今天过得并不顺心,主要是教授都布置了新作业。作为一个从小过中华传统节日的人,在除夕这个最重要的日子里,他还要做功课,想到这儿,他差点没哭出来。
波瑞格洛把电脑和羊皮纸摊在桌上,盯着萨拉查布置的关于格林迪洛的论文——明天就要交,可他一个字都写不下去,思绪总是跑偏。窗外飘着细雪,卧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没办法,他只好放下笔,掏出手机点开视频通话。他知道,除夕夜哥哥姐姐是会放假的。
屏幕很快亮起,少将的身影先出现在画面里,很是惊讶和欣喜:“小洛!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小康喊过来。”
没过几秒,那个刚毅帅气的男生就挤进了镜头。他的鼻尖和脸上还沾着点儿面粉,却一眼看穿了波瑞格洛强撑的笑容:“怎么了小洛?心情不好?”
波瑞格洛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哥哥脸上都是面粉。”
“刚在学包饺子,还不熟练,”男生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透着心疼,“是不是想家了?老师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
话没说完,一条热毛巾“啪”地糊上他的脸。少将一边无奈地帮他擦脸,一边提醒:“注意形象。”
男生手忙脚乱地抓下毛巾,耳根微微发红,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波瑞格洛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的郁结散了些许,“没事的康哥哥,我已经好多了。爸爸的家乡我还是需要了解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在异国他乡过年。”
“我还是得跟上级请示一下,节假日把你接回来才对。”男生眉头拧得更紧了,“全家团圆的日子,就你一个人在那边,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吃不上,像话吗?”
“你弟弟没那么脆弱。”少将在他后背拍了拍,打断他的话,“而且回来得太频繁,那边会怀疑的。”
“我知道,可是……”男生小声嘟囔着,他其实心知肚明,但就是看不得弟弟受半点委屈。
“你们在跟小洛通话?”一道沉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旅长推门走进来,军装上还沾着室外的寒气。女生跟在他身后,高马尾束在脑后,眉眼间透着英姿飒爽般的帅气。
“旅长叔叔!阿玉姐姐!”波瑞格洛隔着屏幕挥了挥手,语气欢快,“你们总算来了!”
“你们动作有点慢啊,饺子都包完了。”少将笑着开口,却并无不满。
“我进来时看见厨房在煮了,”女生快步走到镜头前,温和地问道:“小洛,吃饺子了吗?”
“他没吃!我们刚才通话时,小洛心情还不怎么好呢!”男生立刻插话道。
女生回头瞪了他一眼:“没问你。”等目光落回屏幕上时,又变得温柔:“小洛别难过,去吃点东西吧,不想动手就用机器做,别饿着。”
波瑞格洛心里暖了起来,他点点头,“知道了姐姐,等写完论文我就去煮点饺子和年糕。”
旅长也安慰道:“小洛,霍格沃茨是你父亲的家,你想学好所有功课这很正常。但我们更在意的是你的健康快乐,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要是想家了、受委屈了,不用犹豫,随时跟我们说。”
旅长话音刚落,门口就飘来一阵诱人的饭菜香,智能餐车稳稳地驶了进来。金属托盘上放着丰盛的年夜饭,还有四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少将瞥了眼餐车,不悦地命令:“去外面等着。”
波瑞格洛看着家人都这么关心自己,鼻尖忍不住发酸。又看见那边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便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你们快趁热吃吧,别等菜凉了。我先去把论文写完,回头再跟你们聊。”
女生指尖轻轻贴在屏幕上,仿佛能摸到他的脸:“等你暑假回来,让厨房做一整桌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松鼠鳜鱼……还有你最爱的桂花糕,一样都不会少。”
男生上前搭着她的肩膀,眼里满是宠溺:“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小洛。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少将站在两人身后,对着镜头缓缓点头:“我们都等你暑假回来。”一旁的旅长也跟着颔首,不放心地补充道:“有事随时联系,别硬撑。”
挂断视频后,波瑞格洛深吸了一口气,用了两个小时写完了所有作业。然后拿出速冻饺子,烧水煮上,白胖胖的饺子在沸水里起伏。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雪花簌簌地落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洁白朦胧的窗花。可这一次,望着锅里不断翻滚的饺子,他的心慢慢地变得平静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