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错位的心跳节拍

九月的雨丝斜斜掠过教室玻璃窗，左奇函将潮湿的校服外套挂在椅背上，忽然听见前桌女生压低声音的惊呼："来了！那个转学生杨博文！"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裹挟着雨水的凉意扑面而来。左奇函抬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少年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深灰色校服沾着半片枯槁的梧桐叶，怀里却小心翼翼抱着个用校服裹住的纸箱。

"抱歉迟到了。"他的声音带着轻笑，将纸箱轻轻放在靠窗空位上，"在巷口捡到只淋雨的小猫。"左奇函这才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泥点，和指节上新鲜的抓痕。当杨博文弯腰整理书包时，后颈露出的银色项链晃了晃，坠着的齿轮吊坠与左奇函昨天在老槐树捡到的徽章残片莫名相似。

整个早自习左奇函都无法集中注意力。身旁传来细碎的翻书声，偶尔夹杂着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响。他偷偷侧头，看见杨博文课本空白处画着戴着篮球帽的橘猫，尾巴缠绕的正是齿轮图案。少年突然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左奇函感觉心脏漏跳一拍，慌忙低头假装翻找笔记。

午休时教室格外安静。左奇函趴在桌上假寐，却听见身旁传来布料摩擦声。他眯起眼睛，看见杨博文从书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条，折叠成心形时，左奇函注意到他耳尖泛红。那张纸条被悄悄塞进左奇函敞开的书包，边缘还带着潮湿的褶皱。

放学铃声响起时，左奇函攥着纸条的手心已满是汗水。"老地方见，暗号橘子汽水"的字迹工整得过分，像是刻意掩饰什么。杨博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身上的洗衣液混着雨水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一起去买橘子汽水？听说后门小卖部第二瓶半价。"

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林荫道上。杨博文说着篮球队的趣事，左奇函却总忍不住偷瞄他手腕内侧的疤痕——形状竟与纸条上齿轮图案如出一辙。路过老槐树时，左奇函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杨博文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往旁一拽。

枯枝坠落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左奇函这才发现杨博文的手还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灼烧着皮肤。"小心。"少年的声音低沉，琥珀色眼眸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暮色渐浓，左奇函望着杨博文转身离去的背影，校服上的班级字样在路灯下明明灭灭。书包里的纸条硌着掌心，而刚刚那错位的心跳节拍，却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老槐树的阴影里，隐约传来橘猫的叫声，与远处便利店冰柜开启的叮咚声重叠，谱成一曲混乱又微妙的心动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