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阳光裹着桂花香气漫进"鎏光纪"婚纱店，左奇函隔着玻璃橱窗望着店内旋转的裙摆，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齿轮钥匙扣——那是杨博文送他的三周年礼物。身旁的少年正用手机偷偷拍照，镜头里，他耳尖泛红的模样与橱窗里的缎面婚纱相映成趣。
"进去看看？"杨博文突然收起手机，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左奇函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轻柔的音乐裹挟着雪松与铃兰的香氛扑面而来，数十盏水晶吊灯将满室白纱照得如梦似幻。
"两位是来选婚服的吗？"身着香槟色旗袍的导购迎上来，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顿了顿，"我们最近推出了机械美学系列，或许会合二位心意。"她抬手示意，整面展示墙的灯光应声亮起，二十余件婚纱错落有致地悬挂着，有的裙摆缀满齿轮状的水晶，有的头纱暗藏可活动的金属叶片。
左奇函的呼吸滞在胸腔。最中央那件婚纱像被月光凝成的实体，象牙白缎面上蜿蜒着玫瑰金齿轮刺绣，薄纱层叠的裙摆里藏着微型发条装置，随着空气流动，齿轮会发出细碎的嗡鸣。杨博文显然也注意到了，喉结滚动着说："奇函，试试这件？"
试衣间的门合拢后，左奇函盯着镜中的自己。丝绸内衬滑过脊背时激起一阵战栗，背后的珍珠纽扣被导购逐一扣上，每颗都刻着不同的齿轮纹样。当最后一层裙摆展开，玫瑰金刺绣在暖光下泛起涟漪般的光泽，腰间的缎带束出完美的弧度，连常年做蛋糕留下的薄茧都显得精致起来。
"准备好了吗？"杨博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左奇函深吸一口气，指尖勾住门把手的瞬间，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少年也是这样紧张地捧着齿轮戒指，在流星雨下说"每个吻都只给你"。
门推开的刹那，世界仿佛按下了静音键。杨博文僵立在落地镜前，黑色西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那是用他们第一次制作的齿轮零件改造的。他的睫毛剧烈颤动，眼眶泛起水光："奇函，你美得像......像我所有未完成的梦境突然有了形状。"
导购适时递来头纱，雪纺材质上绣着会转动的蒲公英，每颗种子都是微型齿轮。当薄纱垂落在肩头时，左奇函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不知何时，店里其他顾客都围拢过来，手机镜头闪烁成一片星河。
"转过来看看？"杨博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左奇函转身时，裙摆里的发条装置开始运转，齿轮咬合的声响混着他加速的心跳，在满室寂静中格外清晰。展示墙上的镜面将画面无限复制，无数个穿着婚纱的自己与同样惊艳的少年对视，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永恒。
"这组婚纱还有配套设计。"导购推着移动衣架走来，掀开防尘罩的瞬间，左奇函愣住了——那是件黑色燕尾服，袖口、领口处缠绕着与他婚纱同款的玫瑰金齿轮，背后更缀着一对可拆卸的金属羽翼，每根羽毛都是精密的齿轮结构。
杨博文已经伸手去摸羽翼，指腹擦过齿轮边缘时，整个装置突然展开，在灯光下折射出万千细碎的光芒："我们的婚礼，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转身将左奇函圈在展示架与自己之间，温热的呼吸扫过泛红的耳垂，"你是我永远解不开的齿轮谜题，也是我最完美的答案。"
婚纱店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齿轮与星光》，那是他们在天文台修复留声机时偶然发现的曲子。左奇函仰头望着少年发亮的眼睛，突然踮脚吻去他眼角的湿润。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闪光灯连成银河，而他只听见杨博文在耳畔低语："等婚礼那天，我要在齿轮羽翼下，吻遍你婚纱上的每一道纹路。"
夕阳西斜时，两人带着满载照片的手机离开。街道上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杨博文坚持要背着左奇函走过三个街区，说怕缎面裙摆沾上灰尘。左奇函靠在他肩头，望着倒影里相拥的身影，婚纱上的齿轮仍在轻轻转动，将这一刻的心动，刻进时光的齿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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