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顺着天文台的齿轮状百叶窗斜斜切进卧室,在床尾的机械闹钟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左奇函被齿轮咬合的清脆报时声唤醒,朦胧中看见杨博文已经半倚在床头,金属羽翼在朝阳下舒展成金色轮廓,手中捧着平板电脑滑动着什么。
“早。”杨博文俯身落下一吻,薄荷气息混着机械润滑油的味道,“中介发来了几个房源视频,有套带阁楼的老洋房很特别。”他将平板转向左奇函,屏幕里斑驳的红砖墙爬满常春藤,阁楼天窗正对着远处钟楼,木质楼梯转角处还嵌着个老式齿轮座钟。
左奇函瞬间来了精神,丝绸睡袍滑到肩头也未察觉。他撑着胳膊凑近屏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杨博文手背的齿轮纹身:“这个窗户的角度,能看到日落时齿轮咬合的光影。不过...”他忽然皱眉,“老房子的电路和承重结构可能要大改,我们的工坊设备...”
“所以才叫特别。”杨博文笑着把人搂进怀里,下巴蹭着他发顶,“阁楼可以改成工作室,把我们设计的微型齿轮墙装上去,阳光透过来时,就像悬浮的星河。”他调出房屋平面图,指尖在屏幕上划出虚拟线条,“这里开个天窗,这里装升降齿轮梯...”
两人在被窝里讨论了半小时,直到肚子的咕噜声打破畅想。左奇函翻身坐起,睡袍带子松散地垂在腰侧:“先去吃早餐吧,顺便实地看看?”他忽然狡黠一笑,“要是房子合适,我们可以在花园里装个巨型齿轮喷泉,让宾客每次来都迷路。”
驾车驶向老洋房的路上,车载音响播放着他们共同制作的齿轮音效歌单。杨博文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与左奇函十指相扣,指缝间还卡着枚微型齿轮——那是他们初遇时的纪念品。车窗外梧桐叶掠过,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斑驳剪影,恍若无数旋转的齿轮。
推开铁艺雕花大门的瞬间,左奇函的呼吸停滞了。庭院中央的喷泉池里,静止的青铜齿轮雕塑覆着青苔,池底散落着贝壳与彩色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光斑。“就像沉睡的机械精灵。”他蹲下身子,指尖拂过齿轮边缘的水痕,“如果通上电...”
“水流会沿着齿轮纹路螺旋上升。”杨博文接口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掏出手机调出3D建模软件,对着庭院扫描片刻,虚拟投影中立刻浮现出改造后的模样:齿轮喷泉开始运转,水流化作光带缠绕齿轮,夜灯亮起时宛如星河瀑布。
中介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从业多年还是头回见买家带着机械设计方案看房。“两位先生,这房子的阁楼...”她刚要介绍,却被左奇函打断。
“我们要把这面墙改成齿轮书架。”他指着阁楼倾斜的屋顶,“中间装个可旋转的工作台,还有...”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杨博文,“天窗要能自动开合,用齿轮联动装置,就像...”
“就像我们设计的星空观测仪。”杨博文立刻补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让中介恍然意识到,这对恋人早已将彼此的思维齿轮精密咬合。
在地下室,左奇函踢开角落里的旧纸箱,眼睛突然发亮:“这里适合做铸造间!”他蹲下身子敲击水泥地面,“承重绝对够,把通风系统改成齿轮叶片式,既能降温又能当装饰。”杨博文已经开始计算电路负荷,金属羽翼不自觉微微颤动——这是他兴奋时的习惯。
回程路上,左奇函靠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拍摄的照片,突然开口:“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在齿轮喷泉边学走路吗?”这句话让杨博文猛地踩下刹车,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会的。”杨博文转头注视着他,目光坚定而温柔,“我们要在花园里装个齿轮秋千,书架上摆满机械童话书,让他从小就知道,爱和齿轮一样,永远不会停止转动。”他伸手将左奇函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着铁锈与阳光的味道。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柏油路上,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齿轮咬合的声响与心跳共振。这一刻,他们不再只是设计师与恋人,更像是共同绘制未来蓝图的工匠,用爱与智慧,在砖石钢筋间浇筑属于他们的齿轮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