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裹挟着冷雨拍打着高三楼的玻璃窗,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与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交织。林深趴在课桌上,盯着草稿纸上反复勾画的函数图像,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痒意——他知道,沈星野又在盯着他看。自从那场惊心动魄的800米比赛后,少年炽热的目光就像磁石般,总能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林深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动作。余光里,沈星野单手撑着脑袋,修长的手指转着笔,校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冷白的手腕。当教室只剩他们两人,少年突然将一本习题集甩在他桌上,纸张相撞的闷响惊得林深抬头:"最后那道导数题,我解了三种方法。"
台灯暖黄的光晕下,沈星野的侧脸被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用红笔圈出关键步骤,笔尖却时不时在空白处画些歪歪扭扭的小太阳:"这里要构造新函数,就像..."话未说完,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整栋楼陷入黑暗。林深下意识地抓住桌角,却撞进一片带着雪松气息的温暖。沈星野的手臂横在他头顶,掌心擦过他发烫的耳垂:"别怕,我在。"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深看见沈星野耳尖泛红,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锁屏壁纸——竟是林深冲刺时的抓拍。少年慌乱地关掉屏幕,喉结滚动着解释:"体育委员拍的..."话音未落,林深突然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他手背的创可贴:"今天篮球赛受伤的?"
空气瞬间凝固。沈星野盯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你...看到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压抑的渴望。林深这才想起下午路过篮球场时,沈星野在争抢篮板时重重摔在地上,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咧嘴露出虎牙,大喊着"看我灌篮"。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教室。沈星野突然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林深泛红的脸颊:"其实那天在跑道边,我想说的不只是加油。"他的拇指摩挲着林深手腕内侧的皮肤,"每次你回头,我都觉得自己要溺死在你眼睛里。"
林深感觉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他想起那些藏在冰镇饮料里的关心,跑道边狂奔的身影,还有此刻少年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当沈星野的嘴唇轻轻贴上他的,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与小心翼翼,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温柔,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永远定格在了这个潮湿的冬夜。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林深跟着沈星野穿过飘雪的街道。少年始终将他护在里侧,羽绒服的袖子不时擦过他手背。转过熟悉的巷口,那棵老槐树被星星灯缠绕成温柔的光树,树下的长椅上放着保温桶和两个冒着热气的搪瓷杯。
"生日快乐。"沈星野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林深最爱吃的酒酿圆子,"跑了三条街才买到桂花蜜。"他舀起一勺吹凉,递到林深嘴边时,指尖不小心沾上汤汁。林深鬼使神差地舔掉那滴甜浆,看着沈星野的耳朵瞬间红透,像被晚霞染过的云朵。
零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天**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沈星野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银色手链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上面刻着缠绕的"L"与"S"。"本来想等高考后再说,"他声音发颤,将手链戴在林深腕间,"但我等不及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最骄傲的秘密。"
林深踮起脚尖吻住他,尝到少年嘴角残留的酒酿甜味。烟花在头顶炸开,照亮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沈星野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发顶喃喃自语:"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去看真正的海。"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为雪地镀上银边。两个身影依偎在老槐树下,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林深数着沈星野胸口的心跳,突然觉得,比起那些轰轰烈烈的誓言,此刻掌心的温度,耳畔的呢喃,才是青春最动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