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纪以宁眼睛生疼,那些催促的话语像一根根针,扎在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上。她呆坐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雨小了些,才缓缓起身,机械地回复“钱过几天打过去”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心又沉了几分。
这座暂居的小窝,温馨得有些刺眼。纪以宁抱着帕恰狗玩偶,过往被重男轻女的家庭碾碎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永远先紧着弟弟;她想要个新书包,爸妈说 “女孩子家家,背旧的就行” ,可转头就给弟弟买了最新款游戏机 。中考时,爸妈甚至想让她辍学打工供弟弟读书,是她哭着求老师帮忙,才勉强继续学业 。
心理疾病带来的窒息感,此刻愈发强烈。纪以宁蜷缩成一团,呼吸急促,那些被压抑多年的委屈、不甘,混着对原生家庭既恨又盼的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她多希望,爸妈能有一次,真正在意她的感受,可记忆里,全是重男轻女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弱,纪以宁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这最痛的回忆,又一次把她拽进深渊,但生活还得继续,就像这新加坡的雨,不管多汹涌,总会有停歇的时候,哪怕只是暂时的 。 她轻轻抚摸着玩偶,在心里默默说:纪以宁,再撑撑,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还没被生活碾碎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