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拥弦:“我真没感受到,咋班多少人长啥样我能不知道吗?你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有时候还是要放松一下……”
我对他的回答大为震惊,无心再听他后面的话,不信邪地继续问了其他人,得到的回答都是:
“不知道、没看见、你学疯了吧?”
垂在身边的手无力地轻颤着,看着教室门口,心中的疑惑、恐慌、不安将我包围 。
就在我大脑混乱时班上的学习委员走了过来,说了一句话让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周缉旗:“对啊根本没人,睡傻了吧?快到早读了,先回位置吧,别想那么多了”
我的耳膜几乎要被他那“根本没人”这个词冲破,低下头,随便应了几声就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温秋声只有我能看到”
重新坐下后把那种试卷放回抽屉里,拿出语文书开始读书背书眼神总是会飘向教室外,不确定她还会不会回来。
过来一会同学们都来了,同桌“柳若衍”也来了,唯独不见她的身影。本想着等她回来问个清楚。
可现在只感觉胸口像压着那本永远写不完的错题集,纸张边缘正慢慢割进心脏。
朗读声机械地从喉咙里爬出来,每个字都在唇齿间碎成玻璃渣。
柳若衍好像擦觉我的不对,用书本挡住脸轻轻戳了戳我的肩膀,凑过来小声问道。
柳若衍:“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分神了,轻咳了几声,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温春语:“我没事,可能太困了吧,有点累”
柳若衍:“哦,那你下课了可以休息一会,好好读书,别再走神了”
温春语:“嗯”
看着课本继续读书很快就从分神的状态出来,和同学们异口同声的朗读,不管怎么样,学习是现在最该做的,不要让其他事情影响到自己。
湛蓝的天空逐渐溢出光亮,
吞噬了阴暗潮湿的城市。
教学楼的棱角镀上金边,
少年的衣摆掀起了风。
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游,
下课铃撞碎昏沉的梦。
"叮铃——" 铃声像一把银钥匙, 突然拧开所有凝固的呼吸。
“呼~下课了,赶紧补作业!不然就要收了!”
“哎!借我抄一下数学作业我没写,求求你啦嘛~”
“咦,好恶心,你赶紧抄我还要收的。”
“知道了知道了”
“……”
下课后班级立马吵闹起来,补作业、收作业、补觉……啤酒肚的刘老师也就是数学老师,正坐在讲台上给去问问题的学生讲题。因为他教得好对人又和善,班上的人都挺喜欢他的,所以给他取了个爱称:
(刘教教)
温春语:“教得好吗?”
我默默的看了眼38分的数学试卷,不禁抿了抿唇,闭上眼睛不忍在直视这张恐怖卷子 。“好吧 我的问题” 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番。
柳若衍:“春语,你趁现在好好睡会吧,不然等下上课又要给老师磕头了”
温春语:“?……”
温春语:“知道了”
话落的下一秒眼镜一摘、戴好校服帽子、双手一趴脸埋在臂弯里就当作眯一会了
一旁的柳若衍看着这一系列操作顿时有些无语,索性也学着她的动作一起趴下了。
温春语:“喂,上课了叫我”用手肘轻撞了撞他
柳若衍:“哦”也回撞了过去
虽然是闭着眼,但脑子却异常活跃根本没有睡意 “她”还会回来吗?WQS我其实、我确实、完全是、我亲手……我去死
想着她的名字缩写想到这个,身子被钉在那里,四肢牢牢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周围的空气只剩下自己略微急促的喘息声。
瓷砖的寒意顺着尾椎爬上来,像那年急诊室的不锈钢台面。窗外蝉鸣突然静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某个答案。
电子铃突然炸响,那串机械音竟与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同频。我的瞳孔在'噔噔'声里剧烈收缩——直到看清黑板上的'数学'二字才找回呼吸。
好在,上课铃阻止了我后面更可怕的想法,猛然抬起头,揉了揉眼捏紧手臂上的肉,传来痛感时呼出一口气,清醒了——
余光瞥见同桌还在睡,伸出手在他肩膀半空停滞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在他桌子上敲了敲,声音从桌面震到他耳朵里,果然醒了。
温春语:“别睡了,上课了”转过头,重新戴上眼镜,从抽屉里拿出数学书摊开在桌上。
柳若衍:“我不是才刚睡吗?这么快?”他把脸从臂弯里抬起 脸上还有着被压出的印子,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我时不时的抬起头盯着黑板上越来越奇怪的符号照抄不漏的印在课本上,听到他的问题嗤笑一声,手指指了指时钟,示意他看时间。确实到了上课时间。
粉笔灰在阳光里飘浮,刘老师的嗓音像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单调地播放着三角函数公式。学生们的眼皮不断下垂,脑袋像灌了铅似的一次次往前栽,又在即将碰到桌面时猛地惊醒。
教室后排已经趴倒了一片,只有前排几个学生强撑着记笔记,但他们的笔迹越来越潦草,最后变成了无意义的波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