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刹那间,我彻底懵了,睡之前明明已接近凌晨5点,按理来说,天也该亮了,可周围却黑得如同幽冥般。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总算是摸到,“啪嗒”一声,周围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强光猛地一刺,我本能地闭上眼,随后又缓缓睁开。
可这一睁眼,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的房间不再是我入睡时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独立卫生间和电脑,天花板上的灯也不是吊灯,而是那种七八年前常见的小圆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
耳边不断传来滴答声,像是哪里漏水了,可环视一圈,也没有看哪里漏水,倒是墙壁上还有几处小小的霉点,显示出房间的陈旧,明显是很久也没有重新装修了。
房间面积从原来的15平,缩小了不到10平,电脑桌子也变成了老式的梳妆台,没有镜子,只有三个抽屉。
房间里就摆着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把竹编椅子,这就是我睁眼所见的全部。
“怎么回事?难道……”一个词瞬间闪过我的脑海——“神选者”被拉入的“阴间域”。
“靠,要不要这么倒霉?我才刚从那个诡异手上,逃过一劫,没多久,这是……存心要我死啊。”我在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糟糕透顶的运气。
我猛地翻身坐起,冷汗早已湿透后背,人总对未知的生物充满了恐惧。
这时,床头小凳子那,放着一盏老式台灯,突然亮了起来。
灯光里,细小的黑色絮状物漂浮着,紧接着,它们组成了一段话:
“警告:生存副本已激活,请按要求完成任务,获得道气!!”
“一,请调查清楚在此地发生的——(火灾案)”
“二,请调查清楚为什么爸爸妈妈总爱弟弟,而你却不受待见?”
“三,找出真正不会害你的人或者……。”这段话的末尾,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在右下角,还有一段小字:此副本无任何规则,调查即可。
看完这些内容,那些黑色絮状物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滴答声愈发清晰,我顺着声音走向墙角,指尖触碰到一片潮湿——墙皮剥落的地方渗出暗红的液体,正沿着白色的墙灰渗了出来,蜿蜒成不规则的血线,清晰可见。
我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却发现墙壁又恢复了原来的白色墙灰,仿佛那些血线从未出现过。
“靠!”
我站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发泄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冷静下来。
这时,我注意到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报纸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痕迹,头版标题赫然写着《东富路出租屋403室深夜纵火案》。
“日期是×××5年3月17日,我现在所在的,应该就是403室吧?”
我自言自语着,又问自己:“我现在要走出去吗?”
紧接着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不行,现在情况完全不明,不能这么莽撞,就算我想死,也不能这么作死!”
我开始仔细翻看报纸,上面浓烟翻涌的单元楼照片,就像一张扭曲的灰黑色巨口,右下角的配文写着:“一家三口葬身火海,邻居称曾听见女孩尖叫求救”。
“女孩……?一家三口?”我不自觉地喉咙发紧,突然想起任务第二条里“不受待见”的描述,“都说七八年前重男轻女现象很严重,会不会……”
低头看向手腕,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青紫色的淤痕,像是被人用力攥握过。
记忆瞬间闪回——昨晚洗澡时还没有这些痕迹,而且,我的手怎么变得如此纤细瘦弱?
这根本不是我的手,也不像男人的手,反倒像——女孩子的手!!
滴答声变成了细碎的抓挠声,从床底传来,我屏住呼吸,弯腰查看。
床板缝隙间漏下的光里,一个如同人头般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颤动。
后颈瞬间爬满冷汗,我踉跄着后退,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我虽然没看见什么,但是看到这么一大把的黑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我再次去看的时候,那黑发已经消失不见。
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床底下多了一个作业本,我伸手把它勾了出来。作业本上布满灰尘,可掀开一看,里面却十分整洁。然而,上面的内容却让我后背冷汗直冒:
“一月二十七,晴,妈妈今天又把我打了一顿,脚都走不了,因为弟弟又打碎了妈妈的化妆品,妈妈却不闻不问,硬说是我打碎的,还怪我冤枉弟弟。”
“一月二十八,阴,我住院了,弟弟打烂了爸爸泡了十几年的药酒,爸爸也没怪弟弟,反而怪我没看好弟弟,爸爸拿起腰间的皮带,把我打进了医院,我全身几乎都缠满了绷带。”
“二月十二,晴,我出院了,年也过完了,但这种情况我早已习惯。我感觉自己根本不是人,而是他们的发泄口。最后,我还是被打了,左右脸都被扇得红肿。这次他们说,我住院又花了他们几千块,还问我为什么还不快点去死?可我心里冷笑,这几千块是警察叔叔付的,他们根本没出什么钱。”
“二月十八,多云,我看见一位和我一样遭受暴力的姐姐,她眼眶红肿,身上的淤青不比我少。”
“二月十九,雨,我被赶到阳台,外面还下着雨,我蜷缩在雨淋不到的小角落里。虽然淋不到雨,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发抖。我看到隔壁阳台的那个姐姐也跟我一样,蜷缩在阳台角落里,她就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姐姐。”
“二月二十二,小雨,我和她又被赶了出去,我们聊了很久。我知道姐姐比我大2岁,叫小翠,我问她姓什么,她说没有姓。我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回答。”
“三月初一,我和姐姐想出了一个逃离这对恶魔父母的办法。”
作业本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双眼布满血丝,愤怒不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他们还能算人吗?”我心中怒火不断,只想找个地方狠狠发泄一通。
可当我检查自己的脸和身体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错,我现在的身份,就是那个被父母天天打进医院的小女孩,我攥紧作业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突然滚过一阵闷雷,老旧的木窗“吱呀”作响,窗外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玻璃窥视着我。
指尖划过作业本的最后一页,上面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水痕,在“小翠”二字上晕开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小翠”两个字变成了一段话:“在这间房间里,你是绝对安全的。”
随后,作业本化作黑色的点点,渐渐的消失不见,如同一场虚幻的梦。
“消,消失了。”我呆坐在床上,久久无法平静,直到天亮。
砰!碰!碰!
强力的敲门声,从门外传进来。
“死丫头,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