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今他手里也就只有六十多万了。他按灭了手机，轻轻地抚上小腹，和那个从始至终都没办法给他些许回应的孩子说话：“宝宝，你走之前我尽力见见你爸爸，是我没能在最好的时候迎接你，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以后还来做我的孩子，好不好？既然你要离开我，那我拿这么多钱也没有用了，如果能换他陪咱们团聚一些日子，也是好事，对不对？”

挣扎了一会儿黎暥安还是给裴亦欢打去了电话，裴亦欢隔了好久才接听，“亦欢……”因为激动，黎暥安的声音都有些抖，“你……你最近忙吗？”“怎么？你有什么事儿？”裴亦欢的语气算不上好，像是平时早上刚刚被叫醒时的气恼，黎暥安局促地攥紧手边的被子，“我……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他生怕裴亦欢拒绝，小心翼翼却急促地补充道，“不用太久的……一个月就好，最多就一个月，你要是……要是忙的话，再短一点……也可以……”裴亦欢心里无端揪了一下，正准备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计划着什么时候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他，就听见黎暥安接着说，“不会让你白来的，我……我还有六十多万……可以给你，你……”“黎暥安！你tm什么意思？！”裴亦欢几乎被他这句话气炸了，“你tmd拿我当什么？你在酒吧点的陪酒吗？还是你养的金丝雀？我tm不是出来卖的！你有钱你了不起啊？收好你的钱，我没时间被你逗着玩！”说着就气鼓鼓地挂断了电话。裴亦欢脆弱摇摆的真心被黎暥安的金钱，冲击的溃败，他刚刚认清些自己对黎暥安的喜欢，就听见此番黎暥安要拿钱买他陪着的话，他也不免地怀疑从前黎暥安到底拿他当什么？只是拿钱就能买来解闷的人还是所豢养的金丝雀？

黎暥安被挂断了电话，无措地看着手机，再没有了把电话打回去的勇气。他情绪起伏太大，腹部又传来阵阵绞痛，他捂住肚子，眼泪突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为……我以为只要给你钱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可如今……就算给你钱……你也不愿意了……就这么厌烦我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

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是裴亦欢打回来的，黎暥安抖着手还是按了接听。裴亦欢的语气很急，“你是A型血吗？”黎暥安有些纳闷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对，是A型。”“你帮我个忙！来附属医院一楼东急救室，越快越好！你想以后让我陪你多久都可以，你帮我这一回，行不行？”黎暥安愣了一瞬，“行，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黎暥安疼的满头都是汗，连站稳都困难，拉开抽屉拿了止疼药，之前怕对孩子有伤害，一直也没敢吃，可这次不一样，是裴亦欢有事，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咽了下去，简单擦了把脸披了件衣服就下楼去了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