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斗篷之下的手指微动，真火下，火舌四起，点燃了他们周围。
待公冶寂无的尸体燃成灰烬，小神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到她蹲在那个小神族的身边，怜悯地看着她，却没有现身安慰。
他不由得轻嗤，神族还真是虚伪。
他看着那个小神族哭够了，抹了把眼泪，将公冶寂无的骨灰收起来，看了一眼魔宫的方向，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玖初和澹台烬相继现身，两人在这堆满尸体的万仙冢，像是久违的故人，相识的知己，说起了话。
“仙魔大战，你怎么不在？你们神族不是最爱多管闲事了吗？”
澹台烬勾着唇角，话语中带着讽刺之意。
玖初的目光清凌凌的，不见半点愠色。
“神明的存在从来不是救赎，而是秩序。”
“有人试图打破这秩序时，神族才会插手。而仙魔大战本就是为了维护秩序而产生的，我无权干涉。”
澹台烬意味不明地轻笑，神族就是这般道貌岸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对的说成错的。
只是她的目光，却真诚的让他动容。
也许，她是不同的。
又过了十多年，久到澹台烬快忘记这件事，那一日，属下说，修士里出了个叛徒，捉了个天生灵体的修士要献给他。
他再次看见了那个小神族，也见到了来要人的她。
魔宫鲜血汩汩，阴森昏暗，他撑着下巴，坐在王座上，睥睨着她，“你倒是敢一个人来。”
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把刚才急得化作原型，用翅膀盖住脸颊，嘤嘤直哭的小神族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澹台烬在想，他又没吓唬那小神族，是她自己胆子小吓哭的，可怪不得他。
小神族被她安慰好了，躲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玖初姐姐，你能打过他吗？我们快跑吧。”
原来她叫玖初。
玖初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别怕，你先回宗里，我很快就回去。”
她挥手将那小神族送回了衡阳宗，独自留下来面对他。
魔宫的灯火幽暗，蜡烛烧得“噼啪”作响。
玖初抬起眸子，眉眼柔和，似是劝说：“别再烦扰那些仙门了。”
“你要是想管，早该管了，这个时候才来管，晚了。”澹台烬嘲讽地笑着，她的神色却不变半分。
似乎被他戳中了痛点，她垂眸苦笑了一下：“果然说了也不听。下次见吧。”
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转过身，将背后暴露在他眼前，难道没人告诉她，不要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后背吗？
澹台烬摩挲着手指，聚起一股魔气朝她射去。
她偏头躲了一下，摸着自己被划破的脖颈，手上沾了血，她无奈地笑了笑，像是在宽容一个孩子。
她没有回头，“没有下次。”
瞳孔微缩，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脖颈处的上已经愈合。
见她真的要走了，澹台烬开口问道：“你相信宿命吗？”
她说：“万物皆有因果。”
万物皆有因果？
看着浮在手心上一滴透着金色的血，他突然笑了笑，有个大胆的想法。
神爱苍生，不知可否救救他这个卑劣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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