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水声中，珈音站了起来。
她走到关祖身边，伸出右手，碰到他身前的扣子，轻轻一解，就解开了。
关祖定定地看着她。
一颗、两颗、三颗……
“衣服都湿了，脱了。”
衬衫被丢在地上，精壮的上半身露出来，两臂肌肉喷张，很有野性的一具身体，可他现在乖乖坐在椅子上，不敢动。
柔软温热的手摸到他的脸颊，关祖忍不住动了动头，贴了一下她的手心，一双眼睛有些怯地看着她。
她问：“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抢劫？”
关祖：“不高兴。”
珈音：“为什么不高兴？”
“就……我爸，我妈……还有你不回我消息。”
“为什么选择抢银行？”
关祖皱了皱眉，似乎好好想了想才想到自己的行为逻辑：“想挑衅警察，想战胜警察。”
“为什么？”
“想让我爸知道我的能耐。省得他整天骂我废物，垃圾，说我不务正业。”
“你恨你爸，但还想获得你爸的肯定。”她摸着他的下巴，捏了捏，他痛了一下，轻轻皱了眉，“真是个小可怜，想从施暴者身上获得成就感。”
“告诉我，你觉得自己是废物吗？”
本以为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可他却没有立刻回答，珈音惊讶地看着他，挑起他的下巴，杜绝了他闪避的可能：“说话。”
关祖：“可能吧。”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一个只会花钱的废物。”
他父母，一个给钱，一个骂他废物，那他可不就长成了个只会花钱的废物？
他盯着她，有些自厌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莫名的期待：“你觉得呢？”
珈音：“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确实也不是什么国之栋梁。”
关祖垂下眼睛，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浑身的丧气凝聚起来：“哦。”
“但你绝对不是废物。”
他睫毛一颤，看向她，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你夸夸我。
珈音摸着他的脸颊，按着他的肩膀，能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肌肉，她轻声说：“你聪明，智商高，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能解出老师都解不出的题目。”
“你精通数学、编程、机械、武器制造……这些都没有人夸过你吗？”
关祖摇摇头，眼睛亮了一点，认真地看着她，催促道：“还有呢？”
“你长得好看，身材好，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点心动。”
关祖脸上染上一层粉色。
“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你并不想变坏，你只是像个小孩一样想获得别人的关注和夸奖。”
她松开手，放开他的脸，关祖却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脸颊上，不让她走。
“抓着我做什么？”她动动手指，却被他攥得更紧。
关祖：“再夸一些。”
珈音轻笑：“目前只夸得出这些，再多的夸奖就要你自己去挣了。”
他看起来有点失望，但又好像被挂了胡萝卜的小毛驴，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挣？”
“嗯……比如……”她弯了弯唇，轻声问，“以后还抢银行吗？”
关祖：“不抢了。”
“以前做过什么坏事吗？”
“挺多的，飙车，撞别人的车，在街上骂人，踹垃圾桶……”
珈音有些想笑，低下头，在他颊边轻吻了一下：“那么，我们阿祖至少还没变成很坏很坏的大坏蛋，不是吗？”
关祖一把捂住自己被亲的地方，仰着头，十分震惊地看着她：“为什么亲我？”
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坐回椅子上：“就当奖励。”
“你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关祖犹犹豫豫不想走。
她瞪他一眼：“去洗澡。”
他不情不愿地走了。
作者说感谢月会，这章是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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