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子不温不火,平淡中又透着温情。
李莲花没有心思想太多,每日的温饱问题,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养活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就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
如何吃饱,如何睡好……这些问题都需要他去操心。
三年来,他学会了生火做饭,学会了洗衣补衣,学会了扛起锄头种菜……两个孤单的陌生人,一点点拉近了距离,一点点靠近,一点点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渐渐地,他们真的处出了感情,把彼此当作了唯一的亲人。
红薯是李莲花种的,昨天刚拔了几根上来。
“可以,那再炒个咸菜吧。”李莲花拿起一根红薯,一扔又接在手里,转动着小刀,瞥了眼腌菜的缸,“好啊。”
早餐花了点时间,李莲花一边熬粥,一边切菜看火。田紫惜把火撤了,余下些碳温药一会儿,就下了楼,在门口把柴劈好。
砍成一小截方便放在厨房,听到李莲花说差不多了后,就把劈好的柴整整齐齐地放到厨房,又把外面的餐桌擦好,把粥端了出来。
李莲花炒了两个菜,一个带点辣的咸菜,一个爽口的土豆丝。
他洗了洗手,坐下。田紫惜把菜端出来后,把粥盛好,又拿了一罐糖出来。
是的,两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她喜欢吃咸口的,李莲花喜欢喝甜粥。
所谓:生活都这么苦了,还不许他吃点甜的吗?
“尝尝这个咸菜的辣度可不可以?”上一次没做好,辣过头了。田紫惜能吃辣,但不能太辣。他要喝中药,不能吃辣,所以那碟咸菜吃了好久才吃完。
“这次的做得很好吃,辣度刚刚好。”田紫惜夹着尝了一口,点评后又夹了一大筷子放在粥上,配着粥一起吃。
李莲花勾了勾嘴角,内心很有成就感。厨艺在对方的认可中,节节攀升。看她吃得香,自己也会食欲大涨。“嗯,喜欢就多吃点。”
吃完早饭,两人收拾了一下家里。李莲花把药喝了后,就坐在屋前指导田紫惜练武。
他摸着坐在身前的狗,时不时地看着前面用心练武的田紫惜,嘴角微勾。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轻快。
他们的房子是花了很多心思盖的。
这些年来,断断续续地改造装修,到了第四个年头的时候,房子可以用马匹拉着走。
春去秋来,田紫惜十七了。
在永安镇外居住了一年的光景,李莲花时常会拿着田紫惜在山上打的猎物拿去镇上卖,或是把收集的草药一并卖去药铺,然后再去买他需要的药。也许久病成医,一些小病症他也能帮人看。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在镇上混了个脸熟。
田紫惜除了练武,有时也会跟着李莲花来镇里,和一些大妈大婶也就渐渐熟稔了起来。不过,她不同于李莲花招惹大妈们的喜欢,因为她天生高冷不爱说笑,可没有李莲花那张巧嘴能说会道的,时常能把人哄得开开心心。
要不是李莲花自己说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不耽误人家姑娘,这些大姨大妈们,非得给他介绍十个八个的姑娘相看。可惜了……
田紫惜自从长开了,就愈发的标志。不说话垂眼站在李莲花身边时,亭亭玉立,极像温雅的闺阁之女。当然了,只是说像,她无聊坐在一旁昏昏欲睡之时,当她那双清冷的眸子睁开时,便破坏了那一抹美感,冰冷得仿佛能冻人。
嫂子们可不爱这一款,一看就是不服管教不好拿捏的,据说,还贼懒,不勤快还不爱干活,摆着千金小姐的谱。都是普通人家,才不要这种娶回家当祖宗伺候着的。
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就说她哥随父姓的李莲花吧,一步三咳,柔柔弱弱的,次次入镇出镇身上挂满了东西,而她呢,千金似的,什么也不提,坐个凳子,还是兄长为她擦拭才愿坐下。
与她说话,冷冷淡淡,嗯嗯哦哦,能一个字便不回第二个字,她们与之兄长说笑,她能做到面无表情,甚至还能昏昏欲睡。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则然,为何田紫惜十七了无人说媒,还有一原因,她还有点功夫,谁要惹毛了她,直接就能把人打得下不来床。
此等花瓶兼悍妇,谁敢娶?
诚然,那些地痞流氓看上她的容貌胆敢调戏者,断手断脚,被揍得满地找牙。
哪家好人家要?
奈何,田紫惜长得不算绝美,但她身上就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总能吸引一些少男青年们的目光,只是惧于她的震慑不敢靠近,亦不敢有嫁娶之意,只愿远远观瞻。
李莲花抓好了自己半月的药,便踏出了药房。门口处的田紫惜无聊地靠在门边,转着手中的腰带打发时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站直望了过来。
李莲花提着药,对她温和一笑,走至身旁。“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她喝着药,不能吃太重口的,田紫惜一般先顾着他的口味。
“吃馄饨可以吗?”李莲花眼中含着笑,这是他两人都爱吃的。
“可以啊,还是那家吗?”田紫惜问。
“嗯,就他们家的比较好吃。”李莲花回答。
两人并排而走,一路上李莲花都在与熟人打着招呼,田紫惜眉眼清冷,察觉到一些过分的视线便会冷冷地望过去,时不时照看着身旁的李莲花,防止他碰到摔到。
卖馄饨的在巷子深处,虽偏僻,但人多,都是相熟的街坊邻居,少数慕名而来的人。自从二人吃过这夫妻俩的馄饨,便爱上了,只要来镇上,十次里有八次是要来吃这里的馄饨的。
“老板娘,还是老样子。”李莲花喊道。
“好嘞。”老板娘回应着。
现在还早,人不是很多,刚好有几个座位。李莲花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后,就来到了角落里的空位上。看到桌面有些脏,又去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擦干净,动作慢吞吞的,强迫症看了会有些着急,但田紫惜习惯了他慢性子的样子。
擦完桌子,他才坐下,拿起放置一旁的茶杯,用热茶水烫烫杯子后,才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一杯田紫惜。“小心点烫。”
田紫惜摸了摸杯子,确实有些烫,就没有拿起来。在外的时候,李莲花总喜欢照顾她,田紫惜不阻止而由着他,并不把他当作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弱病人。他乐意,她便由着。有她看着,总归不会出什么事。
“我帮你吹吹。”他又把她的杯子拿过来,轻轻吹着气,不急不躁,很有耐心。
田紫惜撑着脑袋,看着他嘟着嘴吹风的样子,心中一软。
有点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