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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他看到了

鬼灭之刃:立志篇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已做出反应——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如同湍急水流中的一片树叶,轻盈、滑溜,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在手臂组成的死亡丛林里穿梭、闪避。

脚下步伐疾速变换,身体扭出非人的角度。

一条粗壮的手臂擦着他的头皮砸下,轰然嵌入地面,泥土碎石飞溅;

另一条枯爪贴着他的肋下掠过,带起的腥风刮得皮肤生疼。

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简陋的衣物,每一次闪避都耗尽心力。

这怪物太强了!

力量、速度、还有那令人绝望的数量!

他只能凭借流流舞的精妙和敏锐的嗅觉在指缝间艰难求生,连挥刀反击的空隙都找不到!

“躲得挺快嘛,小狐狸!”手鬼发出不满的咆哮,手臂的攻击愈发狂暴、密集,“让我看看你的面具下,是不是也像前面那些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哈哈哈!”

炭治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火辣辣地疼。

体力在飞速流逝。

一次险之又险的翻滚躲开横扫,他单膝跪地,还未来得及调整重心,头顶的月光骤然被遮蔽!

一只由十几条手臂缠绕拧成的巨大“拳头”,带着泰山压顶的毁灭之势,朝他当头砸落!

阴影笼罩,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避无可避!

炭治郎的心沉入谷底,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淡雅香气,骤然穿透了手鬼那令人作呕的腐臭,精准地钻入炭治郎的鼻腔。

是紫藤花香!

但…又不仅仅是普通的紫藤花香!

那里面混合着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被时间磨灭的、属于师兄师姐的独特气息!

是他们在那些残酷训练中,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时,身上沾染的、鳞泷师父小屋外那片最纯净的紫藤花的味道!

这气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那扇沉重的门——

"炭治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炭治郎转头,看到锖兔的虚影站在月光下,"集中你的呼吸,就像劈开岩石时那样。"

"不要想着'斩断'。"真菰的身影也出现了,"让你的剑成为水的一部分。"

“炭治郎君,不要用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真菰站在清澈的溪水中,声音温柔而坚定。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水,是至柔,也是至刚。它无形无相,却可以包容万物,也可以击碎磐石。你的刀,要像水一样流动,像水一样渗透,像水一样…找到那唯一的‘隙’。”

真菰师姐清澈的眼眸,她指尖划开的水流,她话语里蕴含的、对水之呼吸本质的领悟…

这一切如同被这缕奇异的紫藤花香点燃,轰然在炭治郎濒临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不再是单纯的招式模仿,不再是刻板的动作重复!

一种前所未有的、对“水”的明悟,如同汹涌的洪水冲垮堤坝,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意识!

“隙…”炭治郎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炭治郎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拉长。

头顶砸落的巨拳,在炭治郎的感知中骤然变得缓慢无比。

那并非真正的速度变慢,而是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如同在汹涌的洪流中,清晰地看到了每一滴水的走向。

他看到了!

在那无数手臂虬结缠绕、看似密不透风的巨大“拳头”表面,力量并非均匀分布!

手臂与手臂的绞合处,那些因强行拼接而产生的微小缝隙——那正是“水”可以渗透、可以瓦解的“隙”!

是鳞泷师父和真菰师姐倾尽所有要他领悟的“线”!

生死关头,炭治郎的头脑却如冰雪般冷静。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杂念都被这纯粹的领悟冲刷殆尽。

身体里的力量,如同沉睡的江河被唤醒,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奔涌起来!

他不再试图用蛮力格挡或笨拙地闪避那毁灭性的巨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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