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木枫推门而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木卿妶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做了个...伤心的梦。"
她下床走到镜前,看着镜中泪痕未干的自己。指间的玉戒微微发烫,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诱惑。
"封存起来吧。"她轻声对魇兽说。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咩"了一声,玉戒的光芒渐渐黯淡。木卿妶将它取下,小心地放入一个檀木盒中。
"就这样吧。"她合上盒盖,仿佛也合上了心中某个重要的部分。
接下来的日子,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家族事务。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份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有几次,她几乎要忍不住取出玉戒,但最终都克制住了。
某日,她在新闻上看到王楚钦比赛的画面。少年在赛场上挥汗如雨,眼神坚定。记者采访时,他笑着说:"最近睡得不太好,老是梦见一个朋友告别。"
这话让木卿妶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原来,他并非全然不记得。
"这样也好。"她轻抚着檀木盒,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
有些缘分,注定只能停留在梦里。而有些告别,即便心痛,也必须进行。
月光下,玉戒在盒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而木卿妶知道,这个故事,要到此为止了。
苏州木家祖宅的药堂内,木景明正仔细研磨着药材,白眉微蹙。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家主的状况。
"长老,"药童递上记录册,"家主今日辰时方醒,比昨日又晚了一刻钟。"
木景明接过册子,看着上面连续多日的记录,眉头皱得更深了。作为药堂长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过度使用入梦术的后果。那些沉迷梦境的前辈,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精神涣散、身体虚弱的症状。
"备些安神茶。"他吩咐药童,"我去看看家主。"
穿过回廊时,木景明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数月前家主为周老先生疗伤时的神采飞扬,与如今判若两人。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曾经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如今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家主。"他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木卿妶正坐在案前,闻声抬起头:"景明长老。"
木景明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虽然强打精神,但眼下的青黑和微颤的指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夫新配了安神茶,"他将茶盏放在案上,"家主近日操劳,需多保重。"
木卿妶接过茶盏,指尖相触的瞬间,木景明心中一惊——她的脉象虚浮无力,分明是过度消耗精神的征兆。
"有劳长老费心。"木卿妶轻啜一口,目光却有些飘忽。
木景明斟酌着开口:"家主可记得,历代入梦师手札中记载的警示?"
木卿妶的手微微一颤,茶盏中的水漾起涟漪:"长老何出此言?"
"梦虽美,终是虚。"木景明意味深长地说,"现实虽苦,却是真。家主年少有为,切莫步前人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