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后悔

　　也许，这确实是变相实现了梦想。只是路径比她想象的曲折，代价比她预计的沉重。

　　手机震动，是张律师发来的消息：「诉讼有新进展，William同意调解。明日详谈。」

　　木槿瑶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命运很讽刺。她拼命想远离的债务纠纷，或许正是推她走向职业道路的无形之手。

　　车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海天交界处。黑夜降临，但远处的灯塔已经亮起微弱而坚定的光。

　　律师事务所的空调开得很足，木槿瑶却觉得手心全是汗。她盯着对面西装革履的William，对方冰蓝色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没那么锐利了，甚至带着几分疲惫。

　　"两千四百万，五年。"张律师推过最终协议，"这是我们的底线。"

　　William的金发在顶灯下显得有些黯淡，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丝不苟地闪着光。他西装领口处有一道不明显的皱褶，像是匆忙中没来得及熨平。木槿瑶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比上次见面时快了不少。

　　"Mu小姐，"William开口时，声音里的傲慢少了几分，"你确定不考虑更...互利的方案？"

　　木槿瑶直视他的眼睛："这就是最互利的方案。"

　　会议桌下，林琳悄悄掐了掐她的手臂。她们昨晚排练到凌晨——木槿瑶练习如何在不提高音量的情况下让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进对方心里，林琳则负责在她可能露怯时及时提醒。

　　William的律师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木槿瑶看到William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西装袖口下露出的腕表反射着冷光——那是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但在法律条文面前，金钱的光芒似乎也暗淡了些。

　　"可以。"William突然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违约条款要加上......。"

　　张律师立刻推过一份补充协议："仅限于商业还款违约，不涉及体育领域。"

　　木槿瑶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们精心设计的防线——确保William无法再通过任何方式干涉她的职业选择。她接过钢笔时，发现自己的手稳得出奇，签名比想象中还要流畅。

　　William签完字起身，西装皱褶处隐约有汗渍，他顿了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木槿瑶礼貌性地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很坚定的回复William：”永远不会！“

　　那只曾经让她感到恐惧的手，此刻掌心潮湿，力度松散，像条褪了皮的蛇。

　　当会议室的门最终在William身后关上时，林琳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们看到他的表情了吗？像生吞了只苍蝇！"

　　张律师也难得露出笑容："他没想到我们会找到前两年美国体育仲裁庭的判例，他之前用相同的手段的时候就碰上过硬茬子，当时两个国家的乒乓球球队和协会闹得很难看，如果这次的事情再闹大他的教练职位很可能不保。"他整理着文件，"不过两千四百万不是小数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