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秦指导建的群？"木槿瑶声音都变了调。

　　"想不到吧？"王楚钦咧嘴，"他半夜三点还在群里发你训练视频..."

　　木槿瑶望向车外的秦志戬。教练正板着脸催大家别挡路，但耳根通红的样子出卖了他。

　　"上车了上车了！"秦志戬挥手赶人，"又不是不回来！"

　　木槿瑶刚坐定，孙颖莎就从车窗塞进来一个相机："多拍视频！我们要看！"

　　大巴缓缓启动。透过窗户，木槿瑶看见所有人跟着车走，不停挥手。刘国梁突然小跑两步，敲敲玻璃。她赶紧开窗。

　　"忘了说，"刘国梁压低声音，"等你回来有惊喜。"

　　"什么惊喜？"

　　刘国梁神秘一笑，做了个封口动作。大巴加速，他的身影渐渐变小，但那个灿烂的笑容在晨曦中格外明亮。

　　木槿瑶缩回座位，发现秦志戬正偷瞄她。

　　"感动了？"教练挑眉。

　　"才没有！"木槿瑶嘴硬，却摸到脸上冰凉的湿意。

　　秦志戬轻笑，递来纸巾："出息。"他翻开笔记本，"看看今天的对手资料..."

　　木槿瑶擦干眼泪，凑过去看。纸上密密麻麻的战术分析，还附了手绘的路线图。她突然注意到页脚的小字：瑶瑶首战·济南站

　　这个严谨到刻板的男人，居然把一场低级别挑战赛标注得如此郑重。

　　窗外，北京城渐渐苏醒。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高速公路上，胸口涌动着陌生的暖流。

　　原来被珍视的感觉是这样——不是因为你多优秀，而是因为你是你。不是期待你带回金牌，只是单纯想陪你启程。

　　"教练，"她轻声说，"我会好好打。"

　　秦志戬头也不抬："废话。"但笔尖在纸上顿出的墨点，泄露了他的心情。

　　木槿瑶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天际线上，朝阳正冉冉升起，将云层染成绚烂的金红。那颜色，像极了领奖台上飘扬的国旗，像极了队友们挥舞的横幅，也像极了...梦想最初的模样。

　　济南市体育馆的休息室里，木槿瑶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汗水在掌纹间形成细小的反光，像蛛网上凝结的露珠。这是她第一次以运动员身份坐在比赛休息室，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场。

　　"记住，"秦志戬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第一局先试探对方反手..."

　　木槿瑶抬头，看着自己的教练在不足十平米的休息室里转第二十三圈。这位带出数位世界冠军的金牌教练，此刻额头冒汗，领带歪斜，手里战术板上的笔记密密麻麻到看不清。

　　"如果她发长球，你..."

　　"教练。"木槿瑶突然打断他。

　　"嗯？"秦志戬停下脚步，战术板差点脱手。

　　木槿瑶从口袋里掏出刘国梁给的润喉糖，剥开两颗："秦指导，张嘴。"

　　秦志戬条件反射地照做，随即被薄荷味冲得皱眉："这什么..."

　　"刘指导特供。"木槿瑶又给自己塞了两颗，"他说您唠叨时就喂您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