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风里的初见
林岑思抱着刚买的插画集走出书店时，晚风正卷着栀子花香漫过街角。她停在路灯下翻到某一页，指尖刚触到画里那片深蓝的夜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回头时，一辆黑色轿车堪堪停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车窗降下，露出张轮廓分明的脸。男人额角沁着薄汗，喉结动了动：“抱歉，差点撞到你。”
他的声音像冰过的矿泉水，清冽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林岑思摇摇头，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银表在灯光下闪了下。“没关系，”她往后退了半步，“是我站得太靠路沿了。”
男人目光扫过她怀里的书，封面上的星空正好映在她眼里。“喜欢画画？”他忽然问。
林岑思愣了下，点头时发梢扫过锁骨。“随便看看。”
这时他手机响了，铃声是段轻快的钢琴曲。他看了眼屏幕，眉峰微蹙，挂电话前又看了她一眼：“我叫萧瑞锡。下次注意安全。”
车子汇入车流时，林岑思低头看见画集扉页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痕，像刚才车轮碾过地面的弧度。她摸着那道印子笑了笑，晚风里的栀子花香忽然变得更浓了些。
后来她才知道，萧瑞锡的手机铃声，是他妹妹生前最喜欢的曲子。而她那天翻到的星空图，正是他妹妹未完成的最后一幅画。
重逢在画展后台
三个月后的市美术馆特展上，林岑思正蹲在角落给一幅油画补色。画布上的星空被她调出的靛蓝晕染得愈发深邃，忽然有人在身后轻叩了两下地板。
“这里的星云，阴影可以再重些。”
她回头时，萧瑞锡正站在逆光里，手里捏着半杯冷掉的咖啡。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是那块银表，只是表链比初见时亮了些，像是常被摩挲。
林岑思手里的画笔顿了顿：“萧先生？”
“叫我瑞锡就好。”他走近两步，目光落在画布右下角——那里有个极小的签名，是串歪歪扭扭的拼音，和他手机里存着的妹妹的字迹一模一样。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只有中央空调的风拂过画框的轻响。林岑思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猛地抬头：“你妹妹……”
“叫萧瑞宁。”他打断她，声音比初见时沉了些，“她总说，星星在画布上会呼吸。”
林岑思捏着画笔的手紧了紧。那幅被她补完的星空图，正是三个月前在书店翻到的那幅未完成稿。她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在半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去世，画作被家属捐赠给了美术馆。
“我是这幅画的修复师。”她低声说，“发现它时，颜料层已经开始剥落了。”
萧瑞锡弯腰，指尖轻轻碰了下画布边缘：“她以前总把画藏起来，说要等画完星空就办个展。”他忽然笑了笑，眼角有浅浅的纹路，“你补的这几笔，很像她的风格。”
这时展厅传来骚动，有参观者吵着要看这幅“遗作”。林岑思起身要去应付，萧瑞锡却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我去。你把最后这点弄完。”
他转身走向人群时，林岑思看见他衬衫后颈沾了片细碎的颜料，是她刚才调的那种靛蓝，像不小心蹭上的星尘。她忽然想起初见那晚，他车窗上也沾着点栀子花瓣，当时没来得及说。
等她补完最后一笔抬头，发现萧瑞锡不知何时站回了原地，手里的咖啡杯空了，指尖正悬在画框边缘，像是想碰，又怕碰坏了什么。
“其实，”林岑思忽然开口，“瑞宁小姐的画里，总藏着半颗流星。”她指着画布左上方，那里有道极淡的银线，“我在她其他草稿里见过三次。”
萧瑞锡的手指顿住了。那是他妹妹的秘密——每次画星空，都会藏一颗奔向地球的流星，说要替在天堂的妈妈看看人间。这个细节，连他也是整理遗物时才发现的。
他侧过脸看她，美术馆的顶灯恰好落在她眼尾，映出点细碎的光。“林岑思，”他叫她的名字，尾音轻轻扬了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真正的星星？”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展厅的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画布上，和那片星空融成了一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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