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海鲜砂锅粥端上桌,米香混合着鱼虾的鲜甜在寒夜中蒸腾。
六人围坐,捧着粗瓷碗,滚烫的粥水滑过喉咙,暖意终于一点点驱散骨髓里的寒意和战栗。
窗外,渔港的灯火在潮湿的夜幕中连成一片朦胧的光海,与天上疏星遥相呼应。
风暴已远,只留下低沉的海潮声,温柔拍岸。
张云龙的目光扫过桌边每一张疲惫却放松的脸——杨迪正不顾形象地吸溜着热粥,陈哲远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血色,娜扎小口喝着,睫毛低垂,丞磊安静擦拭着他宝贝的相机,敖子逸则盯着腕上的红绳出神。
“今天这门,”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粥的热气里,“开得有点猛。”
短暂的沉默后,杨迪放下碗,长长舒出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戏谑:“猛归猛……但这‘任意门’,不推开,怎么知道门后是风平浪静,还是……”
他顿了顿,没说出那个“浪”字,转而举起粥碗,“敬妈祖!敬老船长!敬……咱们命硬!”
粗糙的碗沿轻轻碰撞,发出沉闷却温暖的声响。
手腕上的红绳已被体温烘干。
那枚小小的金色妈祖像,安静地贴在脉搏跳动的地方,仿佛一枚来自深海的烙印,无声诉说着:纵然门后是滔天巨浪,只要同舟共济,终能穿越风暴,靠岸人间烟火。
下一扇门将启何方?
已不重要。
今夜渔港灯火如豆,粥暖人安,便是风暴赐予“任意门”最珍贵的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