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暗红色灯光像凝固的血,在铁笼的栏杆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抱膝坐在角落,白裙在昏暗中泛着微光,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雷狮的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她睫毛轻轻颤了颤。
"真漂亮。"他的指尖划过笼子的铜锁,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凝固的空气,"像件完美的瓷器。"
(二)
当笼门打开的瞬间,她闻到雪松混着血腥的气息。他钳住她下巴的手很凉,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冰。她望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忽然想起故乡山崖上那些带刺的野花。
"玩物不需要思考。"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垂,"你只要学会绽放就够了。"
(三)
深夜的露台,她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几乎要碰到花园里那片紫罗兰。雷狮从身后环住她时,她正数着第三十二颗星星。
"冷吗?"他的声音比月光还温柔,手指却掐得她手腕生疼。
她摇摇头,白裙在夜风中开成昙花。
(四)
某个暴雨夜,她打碎了梳妆台所有的镜子。雷狮踩着玻璃碎片走来时,她正在用瓷片在手臂上画紫罗兰。
"疼吗?"他蹲下来舔舐她伤口的血珠。
她看着血滴在地毯上绽开,忽然笑了:"比您给的疼,轻多了。"
(五)
春天来临时,花园里的紫罗兰开得格外艳丽。她站在花丛里,白裙上沾满花粉。雷狮从背后抱住她,发现她在发抖。
"怕我?"
她摇头,指间捻碎一朵紫色小花:"只是忽然想起来,这种花的花语是......"
他没有让她说完那个词。当吻落下来时,她尝到了紫罗兰苦涩的香气。
(六)
拍卖会那天,她戴着雷狮送的紫水晶项链。当竞价声此起彼伏时,她突然抓住栏杆。
"您说过,"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紫罗兰离开土壤就会死。"
雷狮大笑,把玩着她的发梢:"可你从来就不是花,亲爱的。"他的嘴唇擦过她耳际,"你是我最完美的囚徒。"
(七)
现在她站在笼子里,看着雷狮向新来的女孩伸出手。那个穿白裙的少女眼神空洞,像面擦得太亮的镜子。
夜风吹起窗帘时,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紫水晶。冰凉的温度,和多年前他手指的触感一模一样。
花园里,今年的紫罗兰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