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窗棂上凝着层薄薄的雾,我坐在镜前绾发,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簪,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脚步声。
“我说,你这梳头的速度堪比蒙德城外的蜗牛爬,再慢些晨光都要把你这院子晒化了。”
我握着木簪的手顿了顿,转头就看见赞德斜倚在门框上,绿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辫子,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被晨光染成透亮的翡翠色。他红橙相间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勾着惯有的、带着点戏谑的弧度,分明是在吐槽,尾音却拖得懒洋洋的,像只刚睡醒就开始找茬的猫。
“不过是去冒险家协会领个委托,何必急成这样。”我把最后一缕碎发别进发髻,起身时裙摆扫过廊下的青苔,“倒是你,不是说要去酒馆喝早酒,怎么有空来催我?”
他挑眉站直身体,随手抛了抛手里的委托单:“巧了,今天的委托地点顺路。再说,总不能让某些走路都带着风的大小姐迷路,到时候还得我去捞人。”
这话听着刺耳,可我瞥见他指尖捏着的委托单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发毛,想来是在门口等了不少时候。江南水汽重,他发尾沾着点湿意,眼尾那抹橙色在晨光里亮得像淬了火,我忽然想起昨天他临走时说“明天有雨”,此刻抬头看,果然见云层正慢悠悠地往头顶聚。
“走吧。”我抓起门边的油纸伞,没接他的话。
他却忽然凑近一步,红橙色的眼睛在我发间扫了一圈:“你这簪子歪了。”
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忽然拂过我的鬓角,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闻到他袖口沾着的薄荷草气息。他的动作快得很,等我反应过来时,木簪已经被他扶正,发间几缕垂落的青丝也被别得服服帖帖。
“看你这呆样,”他收回手时故意在我耳边弹了下响指,“该不会是被我帅呆了?”
我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气息,耳尖却不争气地发烫:“赞德,你再这样,我就自己去了。”
“别啊。”他立刻换上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嘴角却咧得更大,“没我在,谁帮你应付那些想搭讪的笨蛋?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怕是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摩拉。”
这话倒是不假。上次在璃月港,不过是问个路,就被个商贩缠了半天,最后还是他不知从哪冒出来,三言两语就把人忽悠走了。当时他抱着手臂站在我身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看吧,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那时我只觉得他嘴贫,可此刻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听着他在身边絮絮叨叨地吐槽路边的野花长得丑,又嫌弃卖早点的摊主糖放多了,倒莫名觉得安心。
委托地点在城外的竹林,说是有村民看见奇怪的发光生物。刚进竹林,赞德就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拽住我的手腕往他身后带。
“别动。”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少了平日的戏谑,红橙色的眼睛在竹林的阴影里亮得惊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的竹枝上缠着圈淡紫色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苞正缓缓张开,露出里面细密的尖刺。是迷魂花,碰到的人会产生幻觉。
“看来不是什么发光生物,是有人故意在这里种了这东西。”他松开我的手腕,指尖在我手背轻轻敲了敲,“跟紧点,别乱碰。”
这次他没再开玩笑,背影在斑驳的竹影里显得格外可靠。我看着他绿色的发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被三个丘丘人追着跑,嘴里还嚷嚷着“你们这些小矮子跑得倒挺快”,最后却在转身的瞬间甩出风刃,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敌人。
那时我就想,这人看着吊儿郎当,身手倒是利落。
竹林深处藏着个废弃的营地,篝火还没完全熄灭,灰烬里掺着些亮晶晶的鳞片。赞德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灰烬,忽然嗤笑一声:“原来是些想靠发光鳞片骗钱的家伙,把迷魂花种在这儿,好让路人产生看见神物的幻觉。”
他说话时,我看见他耳后沾了片竹叶,伸手想去摘,指尖刚碰到他的发丝,就被他猛地抓住手腕。
“干什么?”他抬头看我,红橙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耳根却悄悄泛起浅红。
“有竹叶。”我指了指他耳后。
他愣了愣,松开手时指尖擦过我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他别过脸去摘竹叶,声音闷闷的:“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谢谢,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他耳后的红晕像被风吹散的云,慢慢淡下去。
处理完营地的事,回程时天已经下起了小雨。油纸伞不大,我和他挨得很近,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格外清晰。
“喂,”他忽然开口,眼睛看着伞外的雨帘,“下次别总把笑藏在嘴角,看得人着急。”
我怔了怔,抬手摸了摸唇角,原来自己一直笑着。雨珠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绿色的发梢偶尔扫过我的肩膀,带着雨水的凉意。
“那你呢?”我轻声问,“总把正经事藏在玩笑里,不累吗?”
他脚步顿了顿,转头看我时,红橙色的眼睛里盛着雨光,亮得惊人:“被你看出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让伞能更多地遮住他那边。他身上的薄荷草气息混着雨水的味道,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回到镇上时,雨已经停了。他把我送到院门口,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用草叶编的小兔子,耳朵歪歪扭扭的。
“喏,赔你今天被耽误的早茶。”他把兔子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走,绿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我捏着那只草编兔子,看它歪歪扭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指尖碰到草叶上残留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个毒舌又别扭的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夜里坐在灯下看书,窗外忽然传来轻敲玻璃的声音。我拉开窗,就看见赞德站在院子里,绿色的长发被夜风吹得有些乱,手里拿着个酒壶。
“睡不着,来借点下酒菜。”他仰头喝了口酒,酒液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淌,在月光下像条银色的线。
我转身去厨房拿了碟杏仁,他却径直走进屋里,坐在桌旁,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你这屋子倒是清静。”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书架上的画册上,“还画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那是我画的镇上的风景,他说着嫌弃的话,却伸手翻了起来。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忽然停住了——那页画着他在竹林里摘竹叶的背影,绿色的长发在风里飘着。
“画得真烂。”他把画册合上,耳根却又红了,“不过比上次看见的那些强点。”
我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在酒馆看见的那些画,画的是他被丘丘人追着跑的样子。那时他气得差点把酒馆的桌子掀了,嘴里嚷嚷着“这群没眼光的,小爷我那是战术撤退”。
“要喝酒吗?”我给他倒了杯桂花酒,酒液金黄,带着淡淡的甜香。
他仰头喝了大半杯,红橙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说起来,你为什么总待在这小镇上?以你的本事,去璃月港或者蒙德城,应该能闯出不小的名气。”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这里的雨好,风也好,住惯了就不想走了。”
他没再追问,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后来他喝醉了,趴在桌上,绿色的长发散落在手臂上,像一汪春水。我伸手想把他的头发理好,指尖刚碰到他的发梢,就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别像她们一样走掉……”
声音很轻,像梦呓。我怔在原地,忽然想起之前听镇上的老人说,赞德以前有个很重要的师父,后来不知去了哪里。
那天夜里,我在他身边放了条薄毯。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他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我看着他红橙色的眼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忽然觉得,这个总是装得满不在乎的人,心里藏着很多故事。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个空酒壶,旁边放着用草叶编的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晨露。
接下来的日子,他来得越来越勤。有时是大清早来敲我的门,手里拿着刚买的热包子;有时是傍晚时分,带着一身夕阳的味道,坐在廊下看我绣花。
他还是老样子,总爱吐槽我绣的鸳鸯像鸭子,说我种的兰花长得太瘦,可每次说完,都会默默地帮我把花盆搬到有阳光的地方,会在我绣错针脚时,笨拙地用指尖指出哪里不对。
有一次,我去山上采草药,不小心崴了脚。正坐在石头上发愁,就看见他踩着月光走来,绿色的长发在夜色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我说你怎么这么能惹麻烦。”他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把我背起来,“下次再敢一个人上山,我就把你绣的那些丑鸭子全扔了。”
他的背很宽,带着淡淡的薄荷草气息。我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样被他骂着,也挺好的。
“赞德,”我轻声问,“你以前……是不是很厉害?”
他脚步顿了顿,声音闷闷的:“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我听说你师父很厉害。”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他低声说:“他是个很讨厌的老家伙,总爱管着我。”
语气里满是嫌弃,可我却听出了一丝怀念。
回到院子里,他把我放在椅子上,转身去烧热水。火光映在他脸上,红橙色的眼睛里跳动着暖融融的光。他给我敷脚时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念叨:“这么大人了,走路都能崴脚,说出去都嫌丢人。”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发辫。他的头发很软,像上好的丝绸。
“干什么?”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带着点惊讶。
“没什么。”我收回手,脸颊有些发烫,“就是觉得,你的头发很好看。”
他愣了愣,忽然嗤笑一声:“眼光总算好了点。”
可我分明看见,他转身去倒水时,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日子像镇上的溪水,慢慢悠悠地淌着。转眼就到了中秋,镇上要办灯会。他一大早就来敲我的门,手里拿着盏兔子灯,耳朵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自己做的。
“晚上跟我去灯会。”他把兔子灯塞给我,语气强硬,却不敢看我的眼睛,“别想找借口,我已经跟王婶说好了,她会帮你看院子。”
我看着那盏丑丑的兔子灯,忍不住笑了:“好。”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红橙色的眼睛亮了亮,转身就走:“晚上我来接你。”
傍晚时分,他果然来了,穿着件新做的墨色外衣,绿色的长发用根银色的发带系着,显得格外精神。
“走吧。”他伸手想牵我的手,又猛地缩了回去,转身就走,耳根却红得厉害。
我看着他别扭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快步跟了上去。
灯会上很热闹,红灯笼挂满了整条街,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跑来跑去。他把兔子灯递给我,自己则买了两串糖葫芦,塞给我一串。
“甜死了。”他咬了口糖葫芦,皱着眉头说,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沿着河边慢慢走,灯笼的光映在水里,像撒了满地的星星。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河对岸的戏台说:“以前我跟老家伙一起来过类似的灯会,他非要拉着我看那无聊的戏,看得我差点睡着。”
“那你现在想看吗?”我问。
他看了看戏台,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算了,看你比较有意思。”
红橙色的眼睛在灯火下亮得惊人,像盛着揉碎的星光。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走到一座石桥上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
“小心点,别掉下去。”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桥下的河水潺潺流淌,映着我们的影子,挨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糖葫芦的甜味,竟格外好闻。
“赞德,”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别说话。”
他红橙色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忽然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额头上。我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却只感觉到他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像羽毛拂过。
“笨蛋。”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中秋快乐。”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已经转身往桥那头走,绿色的发辫在灯火下轻轻晃动,像在跳一支轻快的舞。
回到院子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他把我送到门口,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塞到我手里。
“喏,中秋礼物。”他别过脸去,“不好看也不准扔。”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支木簪,簪头刻着朵小小的兰花,正是我院子里种的那种。刻工不算精致,边缘还有些粗糙,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很好看。”我轻声说。
他抬头看我,红橙色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也不看是谁刻的。”
他说着,伸手帮我把簪子插在发间,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耳垂,像有电流窜过。
“我走了。”他转身就走,脚步却有些慢。
“赞德。”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月光洒在他脸上,绿色的长发泛着柔和的光泽。
“明天……还来吃早饭吗?”我问。
他愣了愣,忽然笑了,红橙色的眼睛里盛着月光,亮得像要把人吸进去:“当然,不然谁来监督你这个笨蛋,别又把粥煮糊了。”
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我摸了摸发间的木簪,指尖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月光落在院子里的青苔上,像铺了层碎银,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心里忽然觉得满满的,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从那以后,赞德几乎每天都来我这里。有时是来蹭饭,有时是来晒太阳,有时只是坐在廊下,看我做针线活,一言不发。
他还是老样子,爱吐槽,爱开玩笑,可我却越来越能从他的玩笑话里,听出藏着的关心。他会在我看书时,悄悄把灯调亮些;会在我咳嗽时,皱着眉头去药房抓药;会在我说起镇上的趣事时,听得格外认真,红橙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有一次,镇上来了个难缠的商人,非要买我养了很久的兰花。我不愿意,他就缠着不放。赞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三言两语就把那商人忽悠得团团转,最后不仅放弃了买花,还塞给我一袋上好的花肥。
“看见没,这就是智慧。”他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暖暖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像院子里的溪水,平静而温柔。我开始习惯每天清晨听见他的敲门声,习惯他吐槽我的厨艺,习惯他坐在廊下晒太阳时,绿色的长发在风里轻轻飘动的样子。
直到那天,一群戴着面具的人闯进了小镇,说要找一个藏在这里的人。他们在镇上烧杀抢掠,吓得村民们纷纷躲了起来。
赞德把我护在院子里,自己则冲了出去。我站在门后,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他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小爷面前撒野?”
心一直悬着,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我才敢打开门。
院子里站着很多戴着面具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赞德站在他们中间,绿色的长发上沾着血迹,红橙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杀意。看见我出来,他眼里的杀意才慢慢褪去,换上了惯有的戏谑:“吓坏了?小爷我厉害吧。”
他说着,踉跄了一下,我才发现他的手臂上划了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正不停地往下淌。
“赞德!”我跑过去扶住他,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小伤。”他想推开我,却没力气,“别大惊小怪的。”
我把他扶进屋里,拿出草药给他包扎。他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还在念叨:“轻点轻点,你想谋杀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包扎的手法比我上次见的那个护士强多了……”
我没理他,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他缠绷带。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
“喂,哭什么。”他伸手想擦我的眼泪,手却停在半空中,“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冒险了。”我哽咽着说。
他愣了愣,忽然笑了,红橙色的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好,听你的。”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乖,没有反驳,没有吐槽。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伤好后,他变得比以前更黏人了。总是跟在我身后,我去厨房他就靠在门框上看,我去院子里浇花他就坐在石凳上看,连我去看书,他都要凑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不觉得烦吗?”我推了推他的头。
“不烦。”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这样挺好。”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草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侧,痒痒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慢慢变得一致。
那天晚上,月色很好。他坐在廊下喝酒,我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
“喂,”他忽然开口,“要不要跟我走?”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红橙色的眼睛里映着月光,亮得惊人。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清静,”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我想带你去看看蒙德的风车,璃月的海港,还有雪山的星星。当然,如果你不想走也没关系,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好啊。”
他惊讶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猫。
“我跟你走。”我笑着说,“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
他愣了很久,忽然把我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好像怕我跑掉一样。
“笨蛋。”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早知道你这么好骗,我早就说了。”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草气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后来,我们真的离开了小镇。他带我去了蒙德,看了转动的风车,喝了最好的苹果酒;带我去了璃月,看了壮观的海港,吃了最甜的杏仁豆腐;还带我去了雪山,在雪地里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像他当初编的草兔子。
他还是老样子,爱吐槽,爱开玩笑,表情丰富得像个活的表情包。可他会在我冷的时候,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会在我累的时候,背着我走很长的路;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挡在我面前。
有人说他不靠谱,说他吊儿郎当,可只有我知道,他有多可靠,有多温柔。他的毒舌里藏着关心,他的玩笑里藏着真心,他红橙色的眼睛里,永远只映着我的影子。
那天在雪山看星星,他忽然指着一颗最亮的星星说:“看,那是我。”
然后又指着旁边那颗稍暗一点的星星说:“那是你。”
“为什么我是暗的?”我不满地问。
“因为你要靠着我才亮啊。”他笑着说,伸手把我搂进怀里。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这辈子能遇到他,真好。
风吹过雪山,带着雪的清凉,也带着他的气息。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