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阮回到宿舍的时候，夏思萌还没有睡，一直盯着窗户发呆。
“还没睡啊？”
夏思萌回神，看向黎阮，在看到黎阮肩膀上的血迹之后，邹起了眉头。
“受伤了？”
黎阮这才想起，她的肩膀上还有伤口。
夏思萌几乎是从床上跳下的，将黎阮推向她的床位，然后开始扒黎阮的衣服。
黎阮再怎么波澜不惊也被在夏思萌的一通操作吓到了。
黎阮拽着衣领，开始胡诌，“我有男朋友的！”
夏思萌愣了两秒钟，随后反应过来，红了半边脸，“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帮你上个药…”
闻言，黎阮依然拽着衣领，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不了吧，已经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就…不劳烦了。”
夏思萌也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她的态度很坚决，黎阮也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夏思萌将她的衣服扒开。
露出受伤的右臂，夏思萌才想起来她没有药。
“那个…黎阮，我没拿药，你有吗？”
黎阮摊开手掌，一只巴掌大的蓝色玉瓶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夏思萌将玉瓶拿起，打开盖子，一股清冽如寒潭碎冰的药香便漫了出来。
指尖沾取药膏时，能触到瓶身残留的微凉体温，像是黎阮此刻刻意压下去的颤抖。
药膏触到伤口的刹那，皮肉外翻的地方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就苍白的唇瓣瞬间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黎阮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痛意，只有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无声泄露了旧伤被触碰时的灼痛感。
夏思萌似乎感觉到了，动作放轻了些，指尖碾过结痂又裂开的边缘，突然，夏思萌看到在这伤口之下还有一块疤痕。
夏思萌有点好奇，轻轻的将后衣领又向后捏了点。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有的结了痂，有的结了疤。
不知怎的，夏思萌突然就有点想哭。
“黎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黎阮轻声嗯了一声。
得到许可，夏思萌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可能…有点冒犯，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吗？”
黎阮愣了一下，轻声笑道，“没有什么冒犯的。有伤，自然是因为上过战场。”
“可是…你看起来和我同龄啊。”
闻言，黎阮不知怎的笑出了声。
“你是在说我年龄小吗？”
“难道不是吗？”
“是啊，和你同龄。”
夏思萌继续给黎阮崩裂的伤口上药，她其实还想问问和凤凰小队对战的事情。
黎阮不用转头也知道夏思萌在想什么，她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夏思萌也不客气。
“那我问咯。”
黎阮轻嗯，“看在你给我上药的份上，问吧。”
“和凤凰小队对战的时候，你似乎不在。”
“我一直在暗处，你和王免只顾着看新兵送人头，自然注意不到我。”
夏思萌似乎被说的红了脸颊，轻咳一声，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是王免托我问你的，我本来不想管的，但是…他托我问你，”夏思萌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怎么说呢，他觉得你很熟悉，托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没见过。”
夏思萌了然，将扒下的衣服再扒上去，顺势坐在黎阮的左侧。
“黎阮，你和凤凰小队单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明明能赢的，最后为什么故意输了？”
黎阮思索片刻，没有回答夏思萌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还记得袁教官一开始说的话吗？”
“记得呀，怎么了？”
“我也是新兵的一员，若是我赢了，那今年的集训就会结束，然后面临的是分散各地加入守夜人小队，和神秘拼命，这样只会让守夜人每年的牺牲率增加，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为什么要赢呢。”
夏思萌认同的点了点头，拍了拍黎阮的左肩，“是我狭隘了！”
黎阮不动声色的将夏思萌的手拿开。
“但是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参加集训呢？还有，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是盏境吗？”
“参加集训是为了收集一些东西救人，至于我是不是盏境…你猜啊！”
夏思萌想动手打人。
“夏思萌，你对特殊小队感兴趣吗？”
闻言，夏思萌率先想到的是今天见到的凤凰小队。
“说不感兴趣是假的，但是我不觉得我能够加入特殊小队。”
“拜托，你可是雅典娜的代理人哎，为什么会觉得不够格呢？”
“说实在的，加入特殊小队之后，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忙碌，我喜欢自由，加入特殊小队一定会被约束的。”
黎阮盯着夏思萌的眼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融入了夜色。
曾经…她也喜欢自由，讨厌被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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