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节日

刚分发完物资跑回来的贺峻霖，一进门就看到这“选秀”般的阵仗，小脸“唰”地白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到苏晚晚腿边，紧紧攥住她的衣角，那双总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委屈的雾气，咬着下唇，无声地望着她，像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兽。

　　严浩翔周身散发的寒气似乎更重了，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霜。

　　马嘉祺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在那十个雄性身上逐一扫过，带着评估猎物价值和潜在威胁的冷峻。

　　张真源重重地“哼”了一声，手臂肌肉贲张，将那柄沉重的石锤往地上一顿，沉闷的响声让几个体格健壮的雄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毫不掩饰眼中的不爽。

　　刘耀文则直接得多，手里的青铜矛头在地上不轻不重地“铛”地磕了一下，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撇着嘴，眼神挑剔地扫过这群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都什么货色”的鄙夷。

　　屋外的议论声也低低响起：

　　“啧，又来了！狮国那边刚消停，自己人倒先坐不住了？”

　　“看见没？灰狐族那两个，眼珠子都快黏雌主身上了！真当那几位大人是摆设？”

　　“兔族那两个倒是瞧着老实……不过，贺峻霖大人那表情，啧啧，真可怜见儿的……”

　　苏晚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这是某些大部落依旧不死心，借着“安全”和“侍奉”的名头，硬塞人进来，妄图近水楼台。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抹温和得体的笑意，仿佛真心接受了这番“好意”：

　　“长老们有心了。

　　联盟初定，百废待兴，确实处处需要人手。既然是‘跑腿’、‘守门’、‘搬东西’……”

　　她刻意加重语气重复着鹿角长老的原话，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扫过那十个神情各异的雄性。

　　“眼下就正好有一桩要紧事，急需‘手脚勤快’的人去办。”

　　“新年将至，”

　　苏晚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这是联盟成立后第一个新年，必要热热闹闹，焕然一新！各家的石屋、木屋需要彻底清扫除尘；

　　积攒过冬的兽皮需要重新鞣制、晾晒去味；

　　墟市的地面要平整夯实，方便大家交易；

　　各条主路上的积雪要清运干净……

　　这些都是需要踏实肯干、出大力气的活儿。”

　　 她目光转向门口。

　　 “素素！”

　　抱着记录木板、一直安静候命的兔族雌性立刻上前一步：

　　“雌主！”

　　“你带他们去熊力（部落里负责重劳力调度的熊族战士）那里报道，把这些活计一一安排下去。”

　　苏晚晚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就说是我的意思，新年新气象，联盟的‘里子’（各家各户）‘面子’（公共区域）都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展现出我们劫后重生的新气象！”

　　 一句话，直接将“贴身侍者”变成了“清洁工”和“搬运工”。

　　鹿角长老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山羊胡子抖得更厉害了。

　　那十个雄性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有的如遭雷击，满脸失望和不甘（尤其是那两个灰狐族和几个狼族）；

　　有的则明显松了口气（比如那两个兔族）；

　　还有的眼神闪烁不定，偷偷打量着苏晚晚和她身后气势迫人的兽夫们，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还不快去？”

　　丁程鑫那慵懒中带着冰碴子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微微侧头，看向那几人，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再磨蹭，这日头下的积雪冻硬了，可不好扫了。还是说……”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暧昧的沙哑，眼神却锐利如淬毒的刀锋。

　　“诸位更擅长‘暖床’这种轻省活儿？可惜啊……”

　　他轻笑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苏晚晚隆起的腹部和她身边环绕的兽夫们。

　　“我们这儿排队，都排到明年开春了。”

　　这近乎羞辱的直白话语，成功让那几个眼神闪烁、心思不纯的雄性脸色涨红，瞬间低下头，再不敢乱瞟。

　　领头的狼族雄性还算机灵，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难看，赶紧拉着同伴们，对着苏晚晚匆匆行礼：

　　“是！是！雌主！我们这就去干活！”

　　一群人跟着素素，在屋内外众人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

　　鹿角长老也只得尴尬地告退。

　　人一走，屋内的低气压才缓缓散去。

　　贺峻霖立刻破涕为笑，小脸上阴霾尽扫，殷勤地拿起陶壶给苏晚晚续上热水，声音里满是崇拜：

　　“雌主真厉害！看他们那样子，哼，想得美！”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马嘉祺沉声道，眼神依旧凝重。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次不成，必有后招。雌主身边，我们更要加倍警醒。”

　　 他的目光与丁程鑫、严浩翔无声交汇，三人瞬间达成了某种冰冷的共识——

　　 盯死那几个不安分的，尤其是灰狐族。

　　狂兽的阴影和新塞人的插曲，终究被即将到来的新年那铺天盖地的喜悦和忙碌冲淡了不少。

　　整个联盟中心，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温暖的、充满欢声笑语和浓郁生活气息的漩涡。

　　 食物香气，人间至味：

　　 最热闹、最勾人馋虫的当属中央广场旁的公共厨房区域。

　　 几口巨大的石灶日夜不息地燃烧着熊熊火焰，上面架着比人还高的厚重陶罐，咕嘟咕嘟地炖着大块的带肉兽骨，浓白喷香的汤汁翻滚着，霸道的肉香混合着骨髓的醇厚，随风飘散出老远，勾得路过的幼崽们挪不动腿，小鼻子使劲嗅着，口水直流。

　　 各家各户的雌性们也拿出了看家本领和积攒的好东西：成串的、油光发亮的熏肉、熏鱼挂满了屋檐下、特制的、撒着粗盐和香草的风干肉条、用新磨的黍米面蒸出的、金灿灿的窝窝头……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新奇玩意儿，莫过于贺峻霖在苏晚晚指点下尝试做的、加了蜂蜜和坚果碎/果干的小面点。

　　 虽然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像石头，有的像歪扭的小兽）。

　　 但那甜滋滋的香气和松软的口感，让所有尝过的幼崽和大人都赞不绝口，被戏称为“贺大人的甜蜜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