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扶着苏晚晚手臂,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和瞬间涌出的虚汗,他狐狸眼中最初的惊骇迅速褪去,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明悟和…某种强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猜测。
丁程鑫扶着她的另一边,感觉臂弯中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了所有力气,他的心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几乎窒息,他低头看向她苍白紧闭双眼的脸,眼神剧烈地翻涌着,心疼、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尖锐刺骨的酸涩和疑问: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
苏晚晚被宋亚轩和丁程鑫极其轻柔小心地搀扶到铺着厚厚、柔软兽皮的软榻上躺下,仿佛她是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马嘉祺立刻端来一碗温度适中的清水,小心地凑到她唇边。
她勉强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却依旧虚弱无力,只能闭着眼,靠在软垫上,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我…我没事…”
她气若游丝,试图安抚众人。
“可能就是…太累了…歇会儿就好…”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还叫没事?!”
张真源急得双眼赤红,像头暴躁的困熊在榻边来回踱步,巨大的脚掌踩得地面咚咚响。
“脸白得跟刚剥壳的雪贝肉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刚才差点就栽倒了!贺儿!你还愣着干嘛!快给雌主看看!”
他冲着还在药箱旁翻找的贺峻霖吼道。
贺峻霖拿着一小瓶苏晚晚配制的、有安神镇定作用的草药精油,快步走过来,脸上写满了紧张和自责。
他虽然不是专职医师,但近身照顾苏晚晚久了,也学了些皮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想搭上苏晚晚放在身侧的手腕脉门,试图从脉象中寻找端倪。
就在这时,一直半跪在软榻边、紧握着苏晚晚另一只手的宋亚轩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却清晰地盖过了张真源的焦躁和贺峻霖的犹豫,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了过来:
“贺儿,先别忙了。”
他狐狸眼微微眯起,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目光如同实质般,深沉地、笃定地落在苏晚晚那依旧平坦、被柔软兽皮覆盖的小腹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复杂难辨的笑意——有难以掩饰的惊讶,有了然于胸的确信,甚至还有一丝…
如同狡猾狐狸终于发现宝藏般的、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可是第一个侍寝后不久就…哼!)。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众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看…雌主这症状,不像是累过头,也不像是吃坏了肚子。
倒像是…咱们的小雌主或者小雄性,已经等不及,要来见见他们的阿父了?”
“什…什么?!”
“小雌主/小雄性?!”
“怀…怀上了?!”
石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真源眼睛瞪得像两颗巨大的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巨大的熊脑袋似乎完全停止了运转,整个人僵在原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贺峻霖伸出去搭脉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下一秒,恍然大悟如同闪电般劈开他脸上的困惑和焦虑!
他一拍额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对对对!孕吐!是孕吐!天啊!恭喜雌主!贺喜雌主!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马嘉祺先是一愣,随即温润如玉的脸上如同冰雪消融、春花绽放,巨大的惊喜和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光辉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眸,他激动地看向苏晚晚的小腹,又看向她的脸,声音都带着颤: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吗雌主?穗穗…穗穗要有弟弟妹妹了!”
丁程鑫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一震!
扶着苏晚晚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力道大得让苏晚晚都感到一丝微痛。
他霍然低头,目光死死盯住她的小腹,那眼神剧烈地翻腾、变幻——狂喜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难以置信的眩晕感!
随即,一股尖锐的、冰冷的酸涩如同毒蛇般噬咬上心脏!
(孩子…是谁的?刘耀文?还是…那次温泉之后?更早?)
这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而艰难。
(宋亚轩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丁程鑫那剧烈波动的眼神和瞬间紧绷的身体,他狐狸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啧,看来我猜对了。这头小狼…效率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呢。
丁哥这脸色…呵…
苏晚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感受着数道炽热滚烫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她的小腹,那里明明还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动静。
一股强烈的羞赧涌上心头,苍白的脸上无法控制地悄然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如同雪地中绽放的桃花。
她没有开口否认宋亚轩的猜测,只是将眼帘垂得更低,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这无声的默认,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这一刻,身体的极度难受似乎都被一种巨大的、混合着生命喜悦和沉重责任的暖流所覆盖、所冲淡。
腹中的怀孕,终于在这一刻,在月圆之夜的晕眩中,初现端倪。
贺峻霖反应过来,激动得手足无措,在原地转了个圈,才想起手里的草药:
“对对对!孕吐!是正常的!雌主,您别怕!
我…我这就去给您熬点安胎止呕的草药!吴伯那里好像有上次换来的老姜!姜汤也管用!”
马嘉祺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伸手想碰碰苏晚晚,又怕惊扰了她,最终只是温柔地替她掖了掖盖在腿上的兽皮:
“太好了!真是兽神庇佑!您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操心!穗穗和…和这个小家伙,都交给我们就好!”
张真源终于从石化状态中解冻,巨大的巴掌“啪”地一声拍在自己脑门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随即是震耳欲聋、充满狂喜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啊!天大的好事!
老子要当熊爸了!哈哈哈!部落后继有人!不,有崽了!今晚加餐!必须加餐!”
他兴奋地搓着手,巨大的喜悦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
宋亚轩看着苏晚晚脸颊上那抹动人的红晕,狐狸眼弯成了愉悦的月牙,他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手指,声音带着磁性的低语:
啧,看来我猜对了。这头小狼…效率还挺高?晚晚姐,恭喜。 那语气里的得意和亲昵,毫不掩饰。
丁程鑫沉默着,仿佛一座压抑着风暴的火山。
他扶着苏晚晚肩膀的手,却无比轻柔、无比小心地缓缓松开,最终只是虚虚地护在她身侧,仿佛捧着天地间最易碎的珍宝。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沙哑和紧绷的声音,低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所有人心头的问题:
“晚晚…多久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等待着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