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胸膛微微起伏,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骄傲,又带着点心虚和强烈的不安,飞快地瞥了丁程鑫一眼,又迅速垂下。
丁程鑫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剧烈绷紧,仿佛一张拉满的硬弓,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神更加晦暗不明,风暴在其中酝酿。
宋亚轩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像是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苏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劈开混沌的力量,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狠狠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丁程鑫和刘耀文身上。
“你们七个,都是我的兽夫!是我苏晚晚的雄性!是苍狼部落顶天立地的支柱!同样——”
她微微前倾身体,手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坚定,轻轻覆上自己依旧平坦、却孕育着无限可能的小腹,眼神在这一刻迸发出母兽护崽般的、足以震慑一切的强大光芒。
“——这个孩子,无论血脉来自你们中的哪一个,他/她都是苍狼部落未来的希望!是你们所有人共同的孩子!”
她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焰,紧紧锁住丁程鑫:
“程鑫,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
耀文也好,亚轩也好,嘉祺也好,或者是你、是真源、是浩翔、是峻霖!
你们都是他/她的阿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我这里,没有!”
她猛地转向跃跃欲试、似乎想宣布“主权”的刘耀文,语气严厉如刀:
“耀文,你也一样!不要觉得只有你才有资格欢天喜地!
部落里所有的幼崽,都是我们大家共同守护的珍宝!这个孩子,更是如此!
收起你那点独占的小心思!”
她的声音在石屋内隆隆回荡,带着磐石般的意志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记住你们的身份!
记住你们对我、对部落立下的誓言!把那些争风吃醋、论资排辈的蠢念头给我彻底收起来!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父亲是谁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讨论!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想想如何一起守护好他/她,守护好你们的雌主我,守护好穗穗,守护好我们整个苍狼部落!
听明白了吗?!”
张真源率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巨大的拳头重重砸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雌主说的对!都是咱的崽!
老子豁出命去护着!谁敢动歪心思,先问过老子的拳头!”
他铜铃般的眼睛瞪过众人,尤其是丁程鑫和刘耀文的方向,警告意味十足。
马嘉祺温润的脸上带着敬服,优雅颔首:
“雌主放心,我等定当同心协力,共护麟儿与部落安宁。”
贺峻霖推了推用兽筋和打磨过的水晶片做成的简易眼镜,镜片后闪过理性的光芒:
“是,雌主。
数据与经验都表明,稳定、和谐的家庭与部落环境,是幼崽健康成长的基石。”
他手中的炭笔又在木板上记下了一行。
窗边的阴影里,严浩翔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清晰地表达了他的服从。
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下来。
刘耀文被雌主那威严的目光和严厉的训斥震慑住了,但听到那句“你们都是他/她的阿父”,一股滚烫的洪流瞬间冲散了那点不安和委屈,直冲头顶。
他用力点头,声音洪亮带着少年人的赤诚:
“是!雌主!我明白了!我保护弟弟妹妹!保护您!保护穗穗!保护部落!绝不含糊!”
宋亚轩挑了挑他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眉,发出一声轻佻却又无比郑重的轻笑:
“遵命~我的雌主。
亚轩,定当视如己出,倾囊相授。”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丁程鑫一眼。
丁程鑫的身体僵硬了许久,仿佛一尊被风雪冻结的石雕。
在苏晚晚那如同山岳般不容置喙的目光笼罩下,在部落责任的重压下,他紧握的拳头终于极其缓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所有翻腾的情绪,只余下一声低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是,雌主。”
然而,那根名为“不甘”和“失落”的刺,并未完全从他心底拔除。
当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刘耀文那年轻、充满希望的脸庞时,眼底深处那抹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深潭下的暗流,反而涌动得更加汹涌了。
苏晚晚看着众人各异但最终都表示服从的反应,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微微松弛。
(内心OS: 暂时压下去了…风暴眼算是堵住了,但丁程鑫的心结像块顽石,没那么容易化开。
必须尽快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用更实际、更紧迫的事情填满他们的精力和时间。)
她话锋一转,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干练,仿佛刚才那场无形的交锋从未发生: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现在,说正事。”
她目光转向贺峻霖。
“峻霖,你昨天傍晚临睡前跟我提了一句,那批‘雪蚕’好像出了点问题?具体怎么回事?”
贺峻霖立刻收敛心神,仿佛切换到了另一个模式,飞快地翻开记录板,指着上面一行用特殊符号标记的炭痕,正色道:
“是,雌主。
负责日夜照看的雌性素素,今早天刚蒙蒙亮就焦急来报。
她说有好几个簸箩里的蚕宝宝,行动明显变得迟缓呆滞,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好动,有些甚至对最鲜嫩的桑叶都失去了兴趣,蔫蔫地蜷缩着。
更严重的是,她在几个簸箩的新鲜桑叶上,发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黑色霉点,还有一些极细的粉末状物。”
他眉头紧锁。
“我初步看过,情况不太妙。”
温暖湿润的蚕室内,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空气中原本清新的桑叶清香,被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腐败酸败的异味所侵扰。
素素和另外几个被精心挑选出来、手脚最麻利细心的雌性(包括一个鹿族少女和两个兔族妇人),正眼圈泛红地围在几个白桦树皮编织的簸箩旁,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措。
簸箩里,那些本该白白胖胖、活力满满、贪婪啃食桑叶发出沙沙声的“雪蚕”宝宝们,此刻却呈现出一片令人揪心的景象:
许多蚕体色变得暗淡,失去了晶莹的光泽;它们或萎靡不振地趴在桑叶上,动作迟钝得像被冻僵;
或反常地蜷缩在簸箩角落,对送到嘴边的嫩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