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带着几个机灵的少年,在集市中穿梭,维持着基本的秩序,解答着各种关于“交易规矩”的疑问。
同时飞快地在兽皮册子上记录着那些自发形成的、五花八门的交换比例,为日后建立更规范的交易体系积累着宝贵的原始数据。
他忙得额头冒汗,薄薄的麻布衣衫都贴在了背上,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和成就的光芒。
(贺峻霖内心OS:大家的积极性真高…这样互通有无,各取所需,确实比硬邦邦的分配要灵活得多,也更有活力。
嗯?那个鹿族阿婆编的草指环,样式挺别致,青穗那丫头会不会喜欢?
要不要…用我这块多余的磨石换一个?)
就在集市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浑身烟尘、脸上却洋溢着激动红光的传令兵,高举着一根绑着染血布条的短矛,沿着部落主干道疾驰而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捷报——!磐石大捷——!
严统领率骑兵伏击狮国运粮队!
大胜——!缴获丰厚——!”
嘶吼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整个集市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严统领赢了!”
“我就知道!有严统领在,狮崽子算个屁!”
“听到没?缴获丰厚!咱们的骑兵!咱们的铜甲铜矛!”
“天佑苍狼!严统领威武!!”
熊族大汉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旁边摊位上的陶罐都跳了一下:
“哈哈哈!痛快!老子这块皮子不要了!换酒!换最好的果酒!庆功!!”
他豪气地抓起小鹿皮塞给还在发愣的兔族雌性,抓起她脚边两筐浆果扛在肩上就冲向卖果酒的摊位。
兔族雌性捧着皮子,又惊又喜,随即也反应过来,兴奋地朝着严浩翔石屋的方向拜了拜:
“多谢严统领!这皮子给俺家小崽子做件过冬的小袄正好!”
那几个摆摊的流民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这胜利也有他们一份。
他们交换东西的腰杆似乎也挺直了几分。集市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自豪,对严浩翔和那支神秘骑兵的崇敬之情,在每一个人的眼神和话语中流淌。
部落中心,那座新修建的、更加宽敞坚固、还开了大窗户通风透光的“育幼堂”里,此刻充满了奶声奶气的咿呀学语声、咯咯的欢笑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响亮啼哭。
马嘉祺的得力助手鹿草婆婆,正带着几位经验丰富、耐心十足的雌性,如同照料最珍贵的幼苗般,看护着十几个襁褓中的婴儿和一摇一晃学步的幼崽。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窗户倾泻而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奶香、干净的皂角味和晒过太阳的尿布气息。
“哎哟哟,小虎崽又画地图啦!快!拿干净尿布来!”
“小穗穗,慢点跑!别撞到弟弟!哎哟,这小丫头,劲儿真大!”
一个刚加入部落不久的鹿族雌性,抱着自己刚满月、养得白白胖胖、脸蛋红润的小崽子,感激地凑到鹿草婆婆身边,声音有些哽咽:
“婆婆,多亏了您和雌主…还有嘉祺大人的药…要在我们原来那个小破寨子,这种湿漉漉的雨季刚过去的时节,崽子们是最容易闹病,十个里能活下来三四个就是天神保佑了…”
鹿草婆婆慈爱地摸了摸那小崽子柔软的胎发,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
“丫头,说哪里话。是咱们部落现在不一样了!有这干净亮堂的屋子,有嘉祺大人配的那些顶顶管用的草药,更重要的是雌主定下的规矩——孕雌和幼崽的伙食,那都是部落里顶顶好的!
你看看这些小崽子们,”
她目光扫过那些在光斑里追逐打闹、活力四射的小身影,眼中满是温柔和期许。
“他们啊,都是咱们苍狼部落未来的利爪、坚盾和巧手!是咱们的希望!”
在贺峻霖那本几乎不离身的兽皮登记册上,“新生人口”一栏的数字,在雨季结束后又悄然增加了几个不起眼的符号。
每一个新生命的平安降生和健康成长,都如同注入部落肌体的新鲜、滚烫的血液,无声地宣告着这个部落的蓬勃与未来。
而在集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沉默寡言的流民,用一块带着奇异蛇形刻痕的粗糙骨雕,从一个醉醺醺庆祝胜利的熊族战士手里,换走了一小袋珍贵的盐粒。
夕阳熔金,将整个部落涂抹在一片温暖而慵懒的橙红色调中。
议事厅里,白日胜利的喜悦沉淀下来,气氛转向了凝重的前线形势与部落发展。
严浩翔带着一身灰谷的尘土和淡淡的血腥气归来,详细汇报了“磐石”前哨的艰难现状和…那场干净利落、斩获颇丰的伏击战果。
“…鹰嘴隘地势险绝,易守难攻,然筑城艰难,百物维艰。
此役伏击狮国‘咆哮’附属运粮队,毙敌三十七,俘五,焚粮车十,缴获粮车二十,另得石斧、骨矛若干,完好者寥寥。
我方…轻伤三人,无阵亡。”
严浩翔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当他提到“缴获粮车二十”时,连素来沉稳的丁程鑫眼中都闪过一道精光。
“好!”
刘耀文第一个跳了起来,拳头狠狠砸在石桌上,发出闷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干得太他娘漂亮了!严浩翔!好样的!就该这么狠狠地揍那些狮子崽子!让他们知道咱们苍狼的厉害!”
张真源也咧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怎么样?新打造的铜矛够劲道吧?
是不是比那石头骨头强百倍?!”
宋亚轩坐在稍远的阴影里,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细滑的青石打磨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狐狸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是惯常的淡淡:
“哦?看来我工坊里那些‘叮叮当当’敲出来的铜片子铜尖头,勉强还算凑合,没给严统领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