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养殖区依旧是部落里最祥和宁静的避风港。
那头早产、奄奄一息的母羊在他的精心照料(调配草药、耐心喂食温水米糊)下,竟奇迹般地挺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蹒跚走动,开始主动啃食新鲜的嫩草。
新出生不久的小羊羔恢复得最快,亦步亦趋地跟在母羊身后蹦跳撒欢,发出稚嫩的“咩咩”声。
雉鸡们悠闲地在围栏里踱步觅食。
马嘉祺蹲在一旁,清俊的脸上带着温和宁静的满足,小心翼翼地给母羊梳理着有些打结的毛发。
(马嘉祺轻轻抚摸着母羊温热的脖颈,内心OS:活着…真好。
希望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能一直持续下去…雌主…)
只是偶尔,当他的目光掠过传来叮当声响的工坊方向,或是看到苏晚晚与刘耀文、严浩翔等人匆匆走过、商议事情的身影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理解,也有一丝淡淡的、被忽略的落寞。
(内心OS:她最近…太忙了…瘦了些…)
日子在紧张备战、热烈筹备和日常劳作中飞快滑过。
天空中的月轮日渐饱满圆润,如同一块巨大的银盘高悬天际,散发着清冷而蛊惑的光芒。
对于兽人而言,月圆之夜不仅意味着自然力量的波动,也预示着血脉深处那原始的、难以抑制的躁动本能将被唤醒。
部落里的气氛,在庆典筹备的喧嚣热闹之下,也悄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暗流。
一些年轻气盛、尚未找到伴侣的雄性,脾气明显比平时暴躁了些。
训练场上,因一点肢体碰撞或言语不合引发的口角争执多了起来;
市集里,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更容易带上火气。
年长的族人们则对此心知肚明,只是更加注意,纷纷叮嘱自家的小崽子们晚上早点回家,看好门户。
“月轮快圆满了啊…”
晚饭时分,粟老喝了一口碗里加了野菜的肉汤,咂咂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洞悉世事的平静。
“那些刚成年的小崽子们,血气旺,心里怕是都跟猫抓似的,燥得慌。
阿禾、阿萝她们选夫,选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赶在躁动起来前定下来,是好事,能安住他们的心。”
旁边的鹿三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老哥说得在理。定了心,有了归属,这血脉里的躁动也能安稳些过去。
不像那些心里没着没落的,才容易在月圆时出乱子,惹是生非。”
苏晚晚坐在主位,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记在心里。
饭后,她立刻找来负责安全的丁程鑫和专司部落内部治安、经验丰富的狼族长老灰鬃。
“月圆之夜,就在庆典期间,”
苏晚晚语气严肃。
“巡逻力量加倍,尤其是流民区和靠近山林、容易藏匿的地方。
通知下去,庆典场地内严禁携带任何武器入场,包括石刀骨匕。
饮酒也要严格限制,特别是对年轻雄性。
育幼堂和孕雌居住区,必须安排双岗,重点防护,绝不容失!”
“是,雌主!”
丁程鑫和灰鬃长老肃然应下,深知此事关乎重大。
贺峻霖也根据苏晚晚的指示,迅速调整了庆典流程安排。
他将最热闹喧嚣、最容易引发情绪亢奋的篝火晚会、大型群舞和自由饮酒环节,提前到月圆前夜。
而在月圆当夜,则安排相对安静、需要专注力的技艺展示、评比和最终的颁奖仪式,尽可能降低外界刺激源,帮助族人平稳度过这个特殊时期。
(苏晚晚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那轮日渐丰满、散发着清辉的月亮,内心OS:月圆…希望一切都能平安度过…林娇娇…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我们添乱…)
月圆前夕,议事厅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
苏晚晚、贺峻霖、丁程鑫、刘耀文(严浩翔还在前线)、灰鬃长老等人反复商讨,终于敲定了庆典期间所有流程细节、安保措施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预案。
当最后一项确认完毕,苏晚晚揉着发胀刺痛的太阳穴,感觉精神比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还要疲惫。
她轻轻舒了口气,拿起桌上那块刻着名字的深色小木牌,指尖在几个名字上划过,最终停顿在“刘耀文”三个字上。
(苏晚晚内心OS:耀文…上次在众人面前他太热情,惹得亚轩不快,闹了些别扭…
这段时间他帮着张真源训练新兵,组织庆典安保,跑前跑后,倒是真的稳重了不少…
性子也直爽,心思单纯,没什么弯弯绕绕,相处起来反而轻松…今晚…就他吧。)
消息很快通过侍从阿雅传开,在部落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井边打水的雌性们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今晚是耀文大人去雌主那里!”
“哎呀,是刘大人啊!性子最是爽利热情了,像个小太阳,有他在肯定热闹开心!”
“啧…宋大人那边…工坊今天下午叮叮当当响得特别厉害,那动静…听着怪吓人的…”
“嘘…快别议论了!小心被听见!”
刘耀文接到阿雅的通传时,正在训练场跟几个新兵“切磋”摔跤技巧,浑身大汗淋漓,热气腾腾。
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狼眸骤然亮起,咧开一个大大的、毫不掩饰的、灿烂到晃眼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兴奋地一拳砸在旁边一根碗口粗的结实木桩上:
“哈哈!太好了!”
木桩被他砸得嗡嗡作响,剧烈晃动了几下。
他立刻丢下那几个被他摔得七荤八素、龇牙咧嘴的新兵,像一阵狂野的风似的冲回自己的住处。
他没有马嘉祺的细腻周到,也没有宋亚轩的精致讲究。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用冰冷的井水冲洗了好几遍,用力搓掉一身汗味和尘土,感觉皮肤都微微发红了才罢休。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部落里最常见的粗麻布短衫和长裤,湿漉漉的深棕色头发随意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饱满的额角,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不羁的魅力。
他对着水缸的倒影呲了呲牙,似乎还算满意。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