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远处那个套着金环、只有拳头大小的靶心上!
“嗖——!”
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靶心的边缘!
距离那象征最高荣耀的暗金色藤环,只差毫厘!
“好!!”
“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和惋惜声。
阿风紧抿着唇,对这个结果显然极不满意。
他下意识地、几乎是带着迫切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阿禾。
然而,阿禾正和几个流民雌性站在一起,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目光只是不经意地扫过射箭场,更多的注意力,却投向了藤编展示区——那里,林叶刚刚将一个刚刚完成的、点缀着几朵新鲜小野花的精致小花篮,轻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放在了阿禾负责的蔬果摊位上。
阿禾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涩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那声应答如同羽毛般轻柔,却清晰地传入了阿风的耳中。
(阿风内心OS:她…她没看见?!
还是看见了…根本不在乎?!
那个只会摆弄藤条的鹿族小子…凭什么!
他除了会编这些没用的东西,还能干什么?!
一股强烈的失落和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心脏,混杂着月圆前夕血脉里不受控制涌起的狂躁热流,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的冷静!)
“下一轮!挑战金环靶心!还有谁——?!”
负责射箭区的狼族战士,用尽力气高喊,声音里充满了鼓动。
“我——!!”
阿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仿佛踏碎了地面!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嘶哑,双眼因为充血而微微泛红,死死盯着那遥不可及的金环!
“给我换弓!换那张最重的!”
他指着旁边展示台上,那张属于狮国将领的、沉重无比、散发着凶悍气息的强弓!
(阿风内心OS:射穿它!一定要射穿它!
让她看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我阿风才是最强的!最强的守护者!)
“阿风!你疯了!那弓你平时都拉不满!”
旁边的同伴脸色大变,急忙拉住他手臂劝阻。
“放手!”
阿风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猛地甩开同伴的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一把将那柄沉重的狮国强弓抓在手中!
冰冷的金属和坚韧的兽筋弓弦传递着沉甸甸的质感。
他全身肌肉贲张,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古铜色的皮肤下力量在奔涌!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那沉重的弓臂缓缓拉开!
搭上特制的重箭,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对准了那仿佛远在天边的金环靶心!
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和证明自己的执念!
(远处巡视的宋亚轩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阿风,眉头紧锁:
不好!这小子血脉躁动得厉害!被月圆影响了!要出事!)
(丁程鑫也立刻察觉,对身边一个亲卫战士使了个凌厉的眼色,战士悄然按刀,向射箭场方向移动。)
“啊——!!!我的钱袋!我的钱袋没了!!有小偷!抓小偷啊——!!!”
就在阿风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即将松弦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如同最刺耳的魔音,在流民区与本地兽人摊位交界的、人流最为混杂的角落里猛地炸响!
是那个兔族流民妇女阿萝!
她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空荡荡的腰间,手指颤抖地指向几个挤作一团、看不清面目的人影方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哭腔:
“是他!那个穿灰衣服的!
他撞了我一下!我的钱袋就没了!
那是我攒了半年的盐巴钱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
“小偷?!”
“谁?谁那么大胆子?!”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快!堵住那边!”
人群瞬间大乱!注意力被这声尖叫和指向性极强的指控猛地拉走!
惊呼声、怒骂声、推搡声、试图围堵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那片区域瞬间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混乱的掩护下,那个如同跗骨之蛆的蛇牙,佝偻着背,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借着人群的推搡挤压,极其隐蔽地靠近了目标——正坐在角落一个破木墩上,因为刚才看到阿禾收下林叶花篮而满心愤懑、正仰头灌下劣质果酒解愁的王癞子。
蛇牙被旁边一个“慌乱”寻找小偷的流民“狠狠”撞了一下,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扑倒在王癞子脚边的泥地上。
他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却如同最灵巧的毒蛇,在身体扑倒、衣袖遮掩的瞬间,飞快地将一件沾着新鲜湿泥、雕刻着狰狞狮头徽记的青铜小佩饰,精准地塞进了王癞子那件油腻破旧外袍的深口袋里!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在混乱中毫不起眼。
(蛇牙内心OS(阴冷):火种…埋下了…只等点燃…)
他立刻被旁边几个“热心”的流民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
“对不起,对不起,人老了不中用…”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随即迅速弓着腰,消失在更加混乱的人潮深处。
而此刻的王癞子,对口袋里多出的致命“赃物”毫无察觉。
劣质果酒的辛辣和上头感,混合着刚才目睹阿禾与林叶互动(在他眼中就是“勾勾搭搭”)的嫉恨,以及长久以来积攒的对兽人“高高在上”的怨毒,早已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阿萝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还有周围兽人战士投来的、带着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他看来),如同两粒滚烫的火星,掉进了他这座被酒精和怨气彻底点燃的干柴堆里!
“吵!吵!吵!吵你娘个丧门星!”
王癞子猛地从木墩上跳起来,借着酒劲和怒火,脸红得像猪肝,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着还在哭喊的阿萝和周围试图维持秩序的兽人战士,破口大骂:
“丢个破钱袋就嚎丧!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兽人贼喊捉贼!
看我们流民好欺负是吧?觉得我们天生就是贼骨头?!
呸!一群披毛带角的畜生!装什么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