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一点

回到宿舍后，马嘉祺径直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中丁程鑫路灯下的眼神。他闭上眼睛，水珠顺着睫毛滴落，像一场微型暴雨。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你洗好了吗？"

马嘉祺猛地关掉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马上。"他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套上T恤时才发现拿反了，又手忙脚乱地重新穿好。

打开门，丁程鑫靠在门框上，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刚在隔壁浴室洗完。他穿着宽松的白色背心，锁骨处的水珠在走廊灯光下闪闪发亮。

"借下吹风机。"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插头，"我的坏了。"

马嘉祺点点头，侧身让他进来。宿舍的浴室很小，两个人站在里面几乎转不开身。丁程鑫插好吹风机，热风呼呼作响，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在狭小空间里弥漫。

"我帮你？"丁程鑫突然说，手指轻轻碰了碰马嘉祺还在滴水的发梢。

马嘉祺僵在原地，点了点头。丁程鑫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温热的风扫过后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镜子被水蒸气模糊，只能看到两个朦胧的影子靠得很近。

"你头发长了。"丁程鑫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噪音里，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发尾，"上次染的棕色都快掉完了。"

马嘉祺盯着洗手台上的牙膏渍，喉咙发紧："嗯，杨姐说下次回归可能要换造型。"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突如其来的寂静中，马嘉祺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丁程鑫的手还停在他的发间，没有移开。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今天在片场..."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笑闹声，刘耀文的大嗓门由远及近："丁儿！马哥！你们在里面干嘛呢？张哥买了炸鸡！"

丁程鑫的手迅速收回，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瞬间破碎。他拉开浴室门，脸上已经挂上了平常的笑容："来了来了，别催。"

马嘉祺跟在后面，看着丁程鑫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转角。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触碰过的头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客厅里，张真源正把炸鸡盒子摆在茶几上，宋亚轩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块。严浩翔和贺峻霖盘腿坐在地毯上，正在争论哪个口味的蘸酱更好吃。

"最后一块辣味的！"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抢在丁程鑫前面，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鸡翅。

丁程鑫眯起眼睛："刘耀文，你完了。"

一场鸡飞狗跳的追逐战随即展开，两人绕着沙发转圈，其他人笑着起哄。马嘉祺靠在门框上，看着丁程鑫最终用一个假动作骗过刘耀文，成功抢到战利品。他得意地咬了一口，朝马嘉祺眨眨眼，嘴角沾着一点红色的辣酱。

"幼稚。"马嘉祺忍不住笑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丁程鑫把抢来的鸡翅递到他嘴边："尝尝？"

马嘉祺犹豫了一秒，低头咬了一口。辣味瞬间在舌尖炸开，他的眼眶立刻红了。

"这么辣？"丁程鑫惊讶地看着他的反应，赶紧递过可乐，"刘耀文你买的什么魔鬼辣度？"

刘耀文无辜地举起双手："老板说这是微辣！"

马嘉祺灌了大半罐可乐才缓过来，眼泪都呛出来了。丁程鑫笑着用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水渍，指腹温热干燥。

"不能吃辣还逞强。"丁程鑫的语气带着熟悉的调侃，但眼神却异常柔软。

闹到凌晨一点，大家才陆续回房。马嘉祺和丁程鑫作为室友，自然是一间。关上门，宿舍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马嘉祺坐在床边擦头发，余光看到丁程鑫在行李箱里翻找什么。

"找到了。"丁程鑫拿出一个小盒子，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给。"

马嘉祺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一对银色耳钉，简约的几何造型。"这是...？"

"上周逛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丁程鑫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和我这个是同系列不同款。"

马嘉祺这才注意到丁程鑫今天戴的耳钉确实有相似的设计元素。他的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边缘："谢谢。"

"我帮你戴上？"丁程鑫提议，眼神期待。

马嘉祺点点头，取下自己原来的耳钉。丁程鑫凑近，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微凉的金属穿过耳洞，丁程鑫的指尖温热，偶尔碰到耳垂的皮肤，像小小的电流。

"好了。"丁程鑫退后一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很适合你。"

马嘉祺抬手摸了摸新耳钉，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谢谢，我很喜欢。"

丁程鑫笑了，伸手拨弄了一下马嘉祺额前的碎发："睡吧，明天还有早课。"

关灯后，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马嘉祺侧身躺着，听到对面床上丁程鑫翻身的声响。

"马嘉祺。"黑暗中，丁程鑫的声音很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马嘉祺当然记得。三年前的练习室，他刚进公司不久，紧张得手心出汗。丁程鑫推门进来，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头发染成浅金色，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上下打量了马嘉祺一眼，说："你就是新来的？跳舞看看。"

"记得。"马嘉祺轻声回答，"你让我当场跳一段，我紧张得同手同脚。"

丁程鑫轻笑出声："但你跳得很好，真的。我当时就想，这个人一定要成为我的队友。"

马嘉祺的心像被轻轻攥住："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丁程鑫的声音变得更轻："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会很重要。"

月光下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马嘉祺眼眶发热。他想说很多，想说你对我确实很重要，想说可能比重要还要多一点点，但最终只是轻声回应："你也是。"

对面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丁程鑫似乎又翻了个身："晚安，马嘉祺。"

"晚安，丁程鑫。"

马嘉祺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触碰着新耳钉。明天还有训练，还有拍摄，还有无数个需要他们扮演"好兄弟"的场合。但此刻，在这个月光温柔的夜晚，两颗心悄悄靠近了一点，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