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毛利小五郎叼着烟,百无聊赖地翻着赛马报纸,时不时瞥向墙上的挂钟。
"毛利师傅,您的咖啡。"李耀明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桌上,动作轻巧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毛利抬眼看了看这个新收的徒弟。李耀明穿着整洁的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脸上挂着温和却难以捉摸的微笑。那双眼睛——毛利总觉得那眼睛里藏着什么,但每次细看时,又只剩下恭敬和谦逊。
"啊,谢了。"毛利接过咖啡,随口问道,"柯南那小子呢?"
"小兰姐姐带他去超市了。"李耀明站到窗边,雨水在他的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今天应该不会有委托了吧。"
话音刚落,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西装上沾满雨水,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您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吧?"男人气喘吁吁地说,"我是阿部丰,有件重要的事想委托您。"
毛利立刻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请坐,阿部先生。这位是我的助手兼弟子李耀明。有什么能帮您的?"
阿部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毛利面前:"这里有50万日元,作为预付金。我想请您从星期一到星期三,连续三天跟踪一个人。"
李耀明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跟踪?"毛利打开信封,确认了里面的金额后,表情更加热切,"能详细说说吗?"
"他叫根岸正树,是我的商业伙伴。"阿部丰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我需要知道他这三天的所有行踪,特别是和什么人见面。"
李耀明接过照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面容普通,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左眉上的一道疤痕。
"就这么简单?"毛利有些疑惑,"为什么需要专业侦探?"
阿部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有些商业机密不便透露。您只需要记录他的活动,每天向我汇报一次。"
李耀明突然开口:"阿部先生,您的手表很特别。"
阿部丰下意识地捂住左手腕上的金表:"啊,这是瑞士定制款..."
"表盘上的日期显示是星期四,"李耀明微笑道,"但今天是星期三。"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阿部丰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干笑两声:"出差回来忘记调整了。那么,毛利先生,您接受这个委托吗?"
毛利看了看那叠钞票,爽快地点头:"当然!从明天开始对吧?"
送走阿部丰后,毛利兴奋地数着钞票:"三天50万,真是大方!"
"毛利师傅,"李耀明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委托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有钱人总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毛利不以为意,"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清晨,毛利和李耀明早早来到根岸正树的公寓楼下蹲守。上午八点整,目标人物准时出现,穿着深蓝色西装,左眉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行动很规律啊。"毛利小声嘀咕,一边用长焦镜头拍照。
接下来三天,他们记录着根岸正树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生活规律得近乎机械——每天早上八点出门,步行到同一家咖啡店吃早餐,九点到达公司,下午六点离开,去同一家居酒屋,晚上九点准时回家。
"简直像在演剧本。"第三天晚上,毛利在居酒屋对面的车里抱怨,"这钱赚得太容易了。"
李耀明注视着居酒屋的窗户,根岸正树正独自饮酒:"师傅,您注意到没有,他每次举杯都用右手。"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但照片上他左眉的疤痕,应该是左撇子打架留下的。"李耀明轻声道,"而且,他三天来从没用过左手。"
毛利愣住了:"你是说..."
"嘘,他出来了。"
他们继续跟踪根岸回家,确认他进入公寓后,毛利给阿部丰发了当天的报告。
"总算结束了。"毛利伸了个懒腰,"明天把钱收齐,可以好好喝一杯了。"
然而,第四天早晨,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
"什么?根岸正树的尸体在赤鬼村火祭现场被发现?"毛利对着手机大叫,"不可能!我们昨晚还看着他回家!"
李耀明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群马县赤鬼村,火祭现场已被警方封锁。目暮警部看到毛利一行人,惊讶地迎上来:"毛利老弟,你怎么来了?"
"死者是我的调查对象。"毛利脸色发白,"我们明明昨晚还..."
鉴识人员掀开白布,露出焦黑的尸体。虽然面容难以辨认,但左眉上的疤痕依然可见。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鉴识人员说。
"这不可能!"毛利失声叫道,"我们前天和昨天都跟踪了他一整天!"
柯南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奇怪,虽然被烧得很严重,但衣服的烧毁程度不太自然..."
李耀明站在一旁,目光在尸体和周围环境间游移。突然,他注意到尸体手腕上残留的手表——一款瑞士金表,和阿部丰戴的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李耀明平静地问,"能查一下死者的手表信息吗?"
经过调查,手表确认属于根岸正树,但奇怪的是,表盘上的日期显示停留在星期二。
"星期二?"毛利困惑道,"但我们星期二明明..."
李耀明和柯南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
"毛利叔叔,"柯南天真地问,"阿部丰先生现在在哪里呀?"
"他说要去九州出差..."毛利突然顿住,"等等,你是说..."
"阿部丰先生星期三早晨就去了九州,"李耀明缓缓道,"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目暮警部调出阿部丰的行程记录:星期三早晨与公司员工乘飞机前往九州,星期四晚上才返回东京。而根岸正树的死亡时间正是星期三晚上到星期四凌晨。
"完美的犯罪。"李耀明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东京后,他们约见了阿部丰。对方西装革履,神情自若。
"真是遗憾,根岸竟然..."阿部丰叹息道,"不过这与我的委托无关,尾款我已经准备好了。"
"阿部先生,"李耀明突然问,"您知道根岸先生有购买高额人寿保险吗?"
阿部丰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个...我不太清楚。"
"受益人正是您。"柯南补充道,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5亿日元。"
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阿部丰的脸色变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不在场证明!"
"确实很完美。"李耀明从包里取出照片,"这是我们星期三跟踪'根岸正树'的照片。有趣的是,这个人虽然长得像根岸,但习惯用右手,而真正的根岸是左撇子。"
阿部丰的额头渗出冷汗:"胡说八道!"
"还有更奇怪的。"柯南拿出录音笔,"我们查了根岸的公寓,发现他星期二晚上回家后就没再出来。而星期三我们跟踪的那个人,是从另一处公寓出发的。"
李耀明步步逼近:"你星期二晚上就杀了根岸,然后雇了一个替身让我们继续跟踪,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而你星期三早晨'出差',实际上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阿部丰猛地站起,脸色狰狞:"你们没有证据!"
"你的手表。"李耀明指向他的手腕,"星期二晚上你调了根岸的表,却忘记调自己的。你的表显示星期四,但今天才是星期五。"
阿部丰低头看表,脸色瞬间惨白。
"还有,"柯南补充,"火祭现场发现的尸体虽然被烧过,但法医确认死因是窒息,焚烧是死后进行的。你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特意延迟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阿部丰突然暴起,扑向柯南:"小鬼,你找死!"
就在他即将掐住柯南脖子的瞬间,李耀明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他的颈部神经。阿部丰吃痛松手,柯南趁机一口咬住他的手腕,随后一个后翻,用增强脚力鞋踢飞旁边的轮胎,正中阿部丰面门。
阿部丰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漂亮的反击。"李耀明赞赏地看着柯南,后者回以一个狡黠的微笑。
目暮警部带人冲进来时,只看到昏迷的阿部丰和正在整理领带的李耀明。
"犯人已经招供了。"李耀明递过录音笔,"他本想今天飞往海外,永远逃脱法律制裁。"
毛利小五郎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和那个小学生,突然觉得他们身上有种奇妙的相似感——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和超乎常人的推理能力。
"耀明啊,"回去的路上,毛利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注意到那些细节?"
李耀明望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色,轻声道:"魔鬼藏在细节里,毛利师傅。而我的工作,就是找出那些魔鬼。"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毛利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后视镜里,柯南的目光与李耀明短暂相接,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