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东京,骄阳似火。毛利侦探事务所内,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沉闷。
"耀明君,这次你也一起来吧。"毛利小五郎叼着烟,将一份调查报告塞进公文包,"丸传次郎那老家伙的外遇调查结果出来了,报酬相当丰厚。"
李耀明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颔首:"乐意效劳,毛利师傅。"
"耀明哥,外面这么热,要不要带些冷饮?"小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已经拿着几瓶冰镇乌龙茶。
"谢谢小兰。"李耀明接过饮料,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他今天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内搭深蓝色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干练。
柯南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李耀明和小兰之间转了一圈,暗自撇嘴:"耀明哥哥总是这么受欢迎..."
下午两点整,四人抵达位于世田谷区的丸宅。这是一座传统与现代风格融合的和式宅邸,庭院中精心修剪的松树与石灯笼彰显着主人的财力与品味。
"哼,暴发户的做派。"毛利小五郎小声嘀咕着,按响了门铃。
管家将他们引入会客室。丸传次郎——一位六十岁左右、体型微胖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品茶。他身着考究的和服,手指上戴着几枚古董戒指,眼神中透着商人的精明与傲慢。
"毛利侦探,你迟到了三分钟。"传次郎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路上有些堵车..."毛利小五郎赔着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耀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会客室布置典雅,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古画,角落的展示柜里陈列着各种古董。他的目光在其中一把武士刀上停留了片刻——刀鞘漆黑,刀柄缠绕着深红色的丝绳,看起来保养得极好。
"这位是?"传次郎锐利的目光转向李耀明。
"啊,这位是我的助手李耀明,在调查中提供了很大帮助。"毛利小五郎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耀明君?"传次郎微微皱眉,"最近警视厅那位顾问?"
李耀明礼貌地点头:"正是在下,丸先生对警界消息很灵通。"
传次郎轻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而催促毛利汇报调查结果。就在毛利小五郎刚打开文件夹时,管家匆匆进来,在传次郎耳边低语几句。
传次郎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失陪一下。"说完便快步离开了会客室。
"搞什么啊..."毛利小五郎不满地嘟囔着。
柯南趁机溜到展示柜前,仔细观察那把武士刀。李耀明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名刀'村正'的仿制品,但做工相当精良。"
"耀明哥哥对刀剑也有研究?"柯南仰头问道。
"略知一二。"李耀明微微一笑,"这把刀长约二尺三寸,重量分布均匀,是实战用的好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传次郎迟迟未归。小兰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半了,爸爸,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管家接听后,表情变得古怪:"是阿久津先生...他说有急事找老爷,但老爷不在..."
毛利小五郎皱眉:"阿久津?那个雕刻家?"
李耀明若有所思:"看来丸先生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
下午四点过后,依然不见传次郎踪影。宅邸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柯南注意到走廊尽头书房的门虚掩着,隐约有股铁锈味飘来。
"耀明哥哥,你有没有闻到..."柯南刚开口,李耀明已经神色凝重地朝书房走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书房,将一切染成血色。丸传次郎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武士刀,周围家具上布满凌乱的刀痕。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的右手紧握着刀柄,但姿势极其不自然——拇指朝下,完全不符合正常握刀方式。
"不、不要动现场!"毛利小五郎虽然声音发抖,还是强作镇定地拦住想要上前的小兰,"立刻报警!"
李耀明戴上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套,小心地检查尸体和周围环境。柯南也凑近观察,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默契地各自寻找线索。
"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前,"李耀明低声分析,"伤口只有一处,直刺心脏,当场毙命。但现场被刻意布置成激烈搏斗的样子。"
柯南点头:"而且死者握刀的方式很奇怪,像是被人强行塞进手里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目暮警部带队赶到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弦月悄然升起。
"耀明顾问老弟,"目暮警部擦了擦汗,"又是你啊。"
李耀明简要汇报了发现尸体的经过和初步观察。警方迅速封锁现场,开始取证工作。
不久后,三位嫌疑人陆续被传唤到场。
波多野几也,传次郎的主治医生,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举止优雅但眼神闪烁。他声称下午一直在医院出诊,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阿久津诚,中年雕刻家,头发凌乱,双手粗糙,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关西口音。他承认下午三点半左右打过电话找传次郎,但坚称自己整天都在工作室创作新作品。
最后到场的是诹访雄二,剑术道场主人,身材魁梧,步伐沉稳。他身着传统剑道服,腰间别着一把木刀,眼神锐利如鹰。
"我下午确实来过,"诹访雄二声音低沉,"但只是来取回我的家传宝刀。传次郎那混蛋借去'鉴赏'已经半年了。"
李耀明注意到诹访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木刀,指节发白。
"那把刀现在在哪里?"目暮警部问道。
诹访雄二摇头:"他没还给我。我四点多打电话来催问,管家说他不在。"
李耀明走到展示柜前,指着空了的刀架:"是这把吗?"
诹访雄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正是。名为'虎彻',是我诹访家代代相传的宝物。"
"奇怪,"李耀明若有所思,"死者胸口的刀长约二尺三寸,而展示柜里的刀架明显是为二尺六寸的刀设计的。"
柯南眼睛一亮,迅速检查柜子上的刀痕:"这些痕迹比凶器要长!凶手故意用短刀制造痕迹,想误导我们!"
李耀明赞许地看了柯南一眼,继续推理:"不仅如此,凶手还特意让死者以错误方式握刀,目的是让警方怀疑对刀剑不熟悉的人——比如医生或雕刻家。"
诹访雄二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诹访先生,"李耀明直视对方,"作为剑道高手,你一定知道正确的握刀方式吧?"
"当、当然!"诹访雄二声音有些发抖。
"那么,请示范一下如何握刀突刺。"
诹访雄二僵硬地接过警方递来的同类型武士刀,动作标准地展示了握刀姿势——拇指在上,四指在下。
"非常标准,"李耀明点头,"但死者却是拇指在下,这种握法根本无法发力。只有故意为之的人才会这样摆放。"
现场一片寂静。诹访雄二的额头渗出冷汗。
"还有一点,"李耀明指向柜子上的刀痕,"这些痕迹深浅一致,间距均匀,明显是有人站着不动,一刀一刀刻意砍出来的。真正的搏斗痕迹应该杂乱无章,深浅不一。"
柯南补充道:"而且阿久津先生三点半打电话来时,管家说老爷不在,但那时老爷应该已经遇害了。诹访先生,你三点左右来过吧?"
诹访雄二的面具终于崩塌。他双膝跪地,声音嘶哑:"那个混蛋...他不仅扣留我的家传宝刀,还威胁要公开我祖父战败切腹的耻辱...我一时冲动..."
李耀明叹了口气:"激情杀人依然是杀人。你本可以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目暮警部示意警员给诹访雄二戴上手铐。案件告破,众人陆续离开丸宅。
夜空繁星点点,弦月高悬。回程的车上,毛利小五郎打着鼾,小兰也疲惫地睡着了。
"耀明哥哥,"柯南小声问道,"你早就怀疑诹访先生了吧?"
李耀明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他的破绽太多了。一个真正的剑士,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到杀人地步。"
"但如果不是柜子上的刀痕..."
"破案就像拼图,柯南。"李耀明转过头,月光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每个细节都很重要,关键是找到那块最不协调的碎片。"
柯南若有所思地点头,两人在沉默中达成了某种默契。车继续向前行驶,载着沉睡的人和清醒的头脑,驶向东京永不熄灭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