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九十点，陈升昨天满脑子都是想象自己高立山巅的英姿，一枚胸章在烈火焚天下闪闪发亮。
敲打键盘，方案的大纲被一点点细化，陈升差点没刹住把方案做完。
七个小时！整整七个小时！连中饭都没吃！陈升点击发送，面无表情的大脑骂街。
但转念一想…嘿嘿省了顿午饭钱。
嗡—嗡—陈升麻木打开手机，发现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很坏的消息。
郝主管夸他做的很好，然后没了。
联邦政府让他收拾东西一周内去巴别塔报道，他要没了。
我曰你仙人好汉！有黑幕！
可能是没睡醒，晚安。
…………
又是白房间
陈升捂着看着桌面。
「加入探险队，解锁系统“世界树”」
「解锁技能：信息差」
「无论对象，随机制造一个信息差」
一片叶子悄悄舒展，变成蔚蓝，脉络如水流。
世界树？信息差？让自己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吗？
有点意思。
…………
在备忘录里记下：
「白房间，世界树，信息差」
家门响。陈升小跑过去，先对着猫眼找人。
“嘿！大儿！想我了没？”门锁刚转动就被撞开，陈升熟练的站在后一步的位置。
常白衫笑嘴咧到门外，一把熊抱住陈升。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没被抽上！哈哈哈哈…”
“哦，我被抽上了。”陈升推开常白衫，静静开口。
世界掉帧，常白衫拍打陈升的手顿住。
“看玩笑的吧哈哈…真是…”幽默两字还没出口，就看到陈升举起的手机屏幕，一条短信冷冰冰躺在页面。
“兄弟…”常白衫又用力抱住陈升。
“不至于，哥们又不是去就义了。”陈升无奈道。
“有什么区别！让一个傻子去解密副本！”常白衫陡然拔高，抓住陈升不停摇晃。
“别TM摇了，脑浆匀了。”陈升打开他的手，揉揉肩膀，昨天张镇雄打的那一下还疼呢。
“你爷爷我好歹也是个高材生，也不至于。”陈升在地图上找烧烤店，之前总去的那家被地痞搅黄了。“走之前你请我一顿烧烤。”
常白衫锤击胸口，表示有我。
老王很烧烤店门口，陈升拼命拉住一定要高歌一曲的常白衫。对老板娘抱歉一笑，转身把常白衫的头按进车后座。
司机频频回头看向要与陈升亲吻的斯文男人，陈升看见他偷偷打开了手机前置录像。
陈升按着常白衫的头，看着侧视镜中的什么也没有发呆。
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一起都那么突然。这两天去看看爸妈吧，想他们了。
头顶是钢管和电缆，陈升想象着几百年前地面上有星星，传说人死了会去到那里。
…………
地面
常白衫点燃细烟，烟喷出过滤器，即散。
陈升站在一栋倒塌的四层矮楼。墙面漆黑，是烈火烧过的痕迹，还有弹孔在藤蔓下若隐若现。
那年地下城还容不下太多人，他们还住在地上。中夏邦政府用抽签决定老百姓的去留…所有人都下去了，因为前夜大暴乱，死亡三分之一。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时兴起。中夏邦政府抓住了几个蒙面的暴乱者，黄头发鹰钩鼻，是美剑邦的人。
当年是常白衫他爸抱着他们逃走，陈升的父母在火海中嘶吼着好好活下去。陈升的眼泪迷糊了耳朵和记忆，他没听见后面的话。
“给我来一口。”陈升面朝废墟，手向后伸去。
“走了。”常白衫没搭理他，抽烟伤身。
干燥的空气，情绪却是湿润。一前一后陈升像那年一样赘在常白衫后面。
如果，他想说一句：“还是地上自在。”
…………
今天晚上在常白衫家吃饭，常父常母听说陈升被抽中去巴别塔，心慌的昨夜都没睡觉。
陈升敲开门，就被常父拉上酒桌，说从来没有和陈升正经聊过天，今天一定要好好唠唠一醉方休。常白衫用钥匙再开一次门，乖乖坐在陈升右面位置上。
陈升虽然年轻，但常年在外和客户拼酒签单。而常父不过是经常在家怡情小酌，仅此而已。
果然，酒过三巡后常家父子拉着微醺的陈升跪在手机前，手机上放着动态香炉的照片。
“今日！我常青山！”
“我！常白衫！”
“额…我…我啊…”陈升扶额。
“结为！异姓兄弟！”常家父子齐声高喝。
常母坐在沙发上笑容满面的看着陈升边上两人被压着肩膀磕了个响头。可能是太高兴了，常母匆忙抬手揉掉眼角的泪珠。
…………
半夜，陈升推开常白衫的大长腿，房间没有窗户，陈升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脚。
陈升没去过巴别塔，新闻里也很少提到塔里的内容，只是偶尔会有英雄的照片被挂在塔上的大屏幕。
他还没仔细看过通告，不知道要带些什么。刚刚刷了半天短视频，大数据推荐他带点核武器进去，呵呵。
只要不以危害人类为目的，什么都能带…真能带核武器啊这么说的话。
“你干嘛呢？”一道幽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陈升条件反射用手机屏幕照去。最亮的屏幕找到一只毛脑袋，瞳孔里是手机中的巴别塔简介。
嗷！隔壁房间里抱着常母的常父翻了个身，梦游用手按紧耳塞。黑暗又归于黑暗。
…………
餐桌上，常父脸憋的通红，又撇了眼常白衫的猪脸，巴掌印已经消去，但两边的面颊还是不一样大小。
常母是心疼又好笑，看看替常白衫龇牙的陈升，又看看捂着冰袋的常白衫，笑又不是，哭又不是。
“你俩差不多到了。”常白衫一脸生无可恋，他这还怎么见人啊。
今天常家推掉了所有工作，计划陪陈升去逛逛灰市。夫妻两个早就列了一大串想要买的东西，就差把买下来老板让陈升背走了。
车在入口处停下，有仿生人主动接过钥匙。
灰市，是合法与违法之地的揉合之处，因为云洞副本的缘故，各邦政府的视线主要都放在云层上面，加上维持巴别塔的运转也要资金。
以至于只要没有在地下城闹出太大的动静，没有人会闲得蛋疼找上门来，反而会暗中设立几个官方店铺，售卖云上来的东西。
常父拉来超大号购物车和常母左右推着。常白衫走在最前面和陈升左顾右盼，放眼望去都是新奇玩意儿。
贴身防护衣、轻薄款软甲、硬甲…常白衫把他爹拿的护具全放回了原处。
“他穿那么多，这么硬，还有跑掉的风险吗？”常白衫撑住购物车无奈道。
常父长叹一气。他当然知道，可偏偏放不下心。
常母拿的东西偏日常，尽是些简便装的生活用品，主要就是想让陈升在巴别塔过得舒服些。
最后常父给陈升配了把轻薄的直短刀，长同小臂，黑背灰刃。店家热情赠送一对冰袖，说平时可以绑在小臂上。
常白衫拿着几年攒的十二万，买了五个心跳监测手环。陈升拿两个，一个备用。
还有一天，后天就要去报到了。常父让陈升先回家去收拾一下把东西搬到常家，出租房就可以退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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