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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解药的真相

虫灾末世

他站在一旁,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冷刺骨,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胃里翻江倒海,酸液灼烧着喉咙。终极解药的曙光,那拯救亿万生命的希望之火,竟然…竟然是以如此残酷、如此亵渎生命的方式点燃!活体抽取!烈焰焚虫!那试管中金灿灿的、流淌着星辰般光芒的“火种”,在他眼中,却是由最深的痛苦、最极致的绝望和最黑暗的毁灭熔炼而成!它的每一滴光辉,都浸透了哀嚎与死亡!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黑暗的献祭,他颈侧的寄生幼虫感应到了熔炉中无数同类临死前发出的、跨越维度的、无声的集体哀嚎,骤然在他体内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冲撞!那感觉,就像有一把烧红的烙铁在他神经上反复灼刺!剧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视野猛地一黑,他踉跄一步,重重扶住冰冷的观察窗才勉强站稳,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衬。

他喘息着,透过因汗水而模糊的防护面罩,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合金管装置上那个已经停止抽搐的男性感染者——他像一具被彻底掏空内脏的破布娃娃,头颅无力地歪着,空洞的眼睛大睁,嘴角残留着混合血液和唾液的泡沫,皮肤下再无任何蠕动,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生命与虫豸,一同被抽干了。

然后,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移向了旁边隔离观察箱里的那个女性感染者。

她似乎目睹了全程,或者至少感受到了那无法言喻的恐怖。她不再无声流泪,而是蜷缩在角落,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最深、最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死死地盯着那台刚刚吞噬了她“同类”的冰冷机器。当她的目光偶然与他对上时,那双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濒死的、无声的哀求,仿佛在看着一个即将决定她命运的、穿着防护服的死神。

终极解药的秘密,就在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卷的景象之中,被血与火、痛苦与毁灭所揭示。

而他,这个体内同样孕育着致命虫豸、追寻着解药以求自救的人,既是这救赎之火的发现者与追寻者,是否…也即将成为被绑上这台机器、成为下一个被“献祭”的“原料”?

冰冷的金属光泽,清晰地倒映在他因剧痛和巨大精神冲击而扭曲变形的防护面罩上。那光泽里,映照不出英雄的光辉,只有解药背后那令人窒息、冰冷彻骨的黑暗真相——拯救,有时需要最彻底的毁灭作为祭品;生路,往往铺设在由牺牲者尸骸铸就的道路之上。他在这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同样可能成为祭品的、灰暗的未来。

可是他能逃走吗?在见识了这些以后,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快走!快走!快走!这里不能呆。”

然而,透过冰冷的防护面罩,看着机器旁全副武装的众人,一个清晰的认知从心底浮现———晚了,完了,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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