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霜更艳、遇雪尤清!打从第一眼见到庄寒雁起,宫远徵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几个字。
难怪宫子羽这么挂念着,是他他也……
宫远徵晃了晃自己脑子里的水,正监视着呢,他在瞎想些什么啊!
宫远徵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少,至少选亲时那些姑娘家就没一个丑的,最好看的当然是他嫂子和云为衫,偏偏都是无锋出来的,那也罢了,可脸是真的能打!
上官浅妩媚,云为衫淡然,但她们好像又差了点什么,可如今瞧见这位三小姐,宫远徵懂了,她们是少了点气质。
终究是刺客杀手出身,身上有飘渺之感,有杀机重重,唯独少了庄寒雁身上这股子闺阁贵女的文气。
但那并不是她们的错,错的从来都是无锋!
宫远徵眼见着庄寒雁被府中各院落拦在门外,愈发觉得这高门大户水深,按理说,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甫一出生就被送到千里之外,好不容易跋山涉水的回家,还接连吃到闭门羹,想了又想,发现自己想不明白,干脆利落的使出宫门的轻身身法——燕子三抄水。去到蒹葭阁!
那里住的不光是庄寒雁的生母,更是他的病人!
他若去问,想必能得到一两句真话。
……
怎么说呢,槽多无口!
宫远徵你以为将她送走,便能保她平安无事?儋州命案已发,她牵涉其中,你也觉得无关紧要?是什么才会让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涉身刑案,夫人想来比我更懂!
阮惜文宫大夫,留她在身边,只怕她根本长不大,如今哪怕伤痕累累,哪怕事涉刑案,她到底还是长大了,待她成婚出阁,也不会比在庄家更差!
宫远徵可我已经查到庄府太爷是死于毒杀,你的腿也快好了,朝阳近在咫尺,你又何必将她拒之门外。
阮惜文听到这位小大夫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的女儿庄寒雁鸣不平,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按理说她作为一个母亲,见到有人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是该高兴的,可是这位小大夫是寒雁未婚夫的族弟啊!
阮惜文都在想,万一将来寒雁与子羽成婚,这小大夫瓮声瓮气的敲响寒雁的房门:“嫂子开门,我是我哥!”越想,阮惜文越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这小大夫的神色,不是不可能的啊!
宫远徵还不知道阮惜文想的那么远,知道她并不是不关心女儿后,又施展轻功瞬息之间消失在她们眼前,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庄寒雁,就当是回报宫子羽待阿芝视如己出!
到了傍晚,庄寒雁被那姓周的姨娘引去珙桐园住下,宫远徵见她身侧一直没离过人,便没现身,正巧了,听到周姨娘说什么庄寒雁是家中唯一嫡女,身份尊贵,要将最好的留给她,可这份好,却是要克扣侍女的身子钱!
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听得明白的事,宫远徵不由得望着能道弱柳扶风的身影,她呢,她听明白了吗?
不久,周姨娘那个蠢笨的儿子庄语迟便回来了,一回来便叫嚷着赤脚鬼坏他婚事,占他屋舍云云。
宫远徵这才反应过来,这珙桐园是周姨娘带着一双儿女居住,他不曾进过庄寒雁下榻的屋舍,自然无从知晓里面布局如何,倒叫这姓周的接二连三给她挖坑,只盼她能扭转乾坤吧!
谁料庄寒雁骨头硬的很,自己身子弱又不会武功,还出言挑衅庄语迟,结果被他掀翻到水池里头,这寒冬腊日,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好?
宫远徵不愿再忍,两道铁蒺藜打向庄语迟,正中他双膝,痛的庄语迟呜咽不已,丫鬟们本来冷眼瞧着府中唯一男嗣欺辱唯一嫡女的好戏,谁料现在直接无法收场,一个落水冻的瑟瑟发抖,一个莫名其妙跪在嫡姐面前,膝下的雪还被染成的红色!
宫远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尊卑不分,长幼无序,赐膝行!
宫远徵这话是借助了一门工具说的,飘渺嗡鸣似远似近,仿佛是上天降下使者,问罪于庄语迟一般!
宫子羽噗,这个宫远徵,庄家觉得三小姐是赤脚鬼,宫远徵就假扮神仙问罪庄语迟,真有他的!
宫子羽抱着阿芝笑得不要太高兴!
“大人,徵公子如此行事,是不是太高调了?”
宫子羽我只怕他不够高调!
以鬼神之说玩弄人心者,终将为之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