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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左邓——随笔

那一声骂骂咧咧、透着底层混混特有的混不吝的“操……刚来就撞鬼!”仿佛一根点燃的火柴,丢进了凝固汽油桶里。

堵在巷口那三个黑影骤然炸开!

“操!老子看你才像鬼!”离得最近那人影吼了一嗓子,声音带着被酒精泡烂的沙哑。黑暗中,一股混合着劣质香烟和浓烈酒臭的浑浊气息如同拳头般挥了过来!那人影猛地一蹬脚下粘腻的地面,烂泥发出吧唧的怪响,整个人像颗炮弹般朝着邓佳鑫(邓辉)撞来!那动作,完全是街头野斗毫无章法的猛扑!

太快了!比训练室里的模拟对抗快了不止一筹!而且带着一股赤手空拳的、要将人撕碎的原始凶狠!邓佳鑫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脑子甚至没完全转过来,身体却凭借着七十二小时极限捶打出的肌肉反应本能地向旁边扑倒!

呼——!

带风的粗壮手臂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扫过,腥臭的汗味扑鼻!扑空的巨大惯性让那人踉跄了一下,撞在旁边的垃圾堆上,废弃的纸箱和发黑的尼龙袋哗啦作响。

“妈的!还敢躲?!”另一人骂着,那黏糊糊的当地口音裹着痰音,黑暗中另一道更细瘦的影子已经贴了上来!没有拳脚,只有一道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冰冷短促反光的弧线——是刚才看到的那截短棍!这畜生竟毫不顾忌地对着邓佳鑫刚扑倒、身体还没完全稳定下来的脖颈侧面狠劈下来!角度刁钻,力道沉猛!

来不及完全闪避!邓佳鑫只能下意识地抬起左臂格挡!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在死寂腥臭的窄巷里炸开!

一股剧痛闪电般穿透手臂的尺骨直冲大脑!那不是训练室里包裹着厚厚防护层击打沙袋的震感,而是骨头被硬物实实在在重击的、几乎碎裂的尖锐钝痛!疼得他眼前瞬间爆开一片金星!整条左臂瞬间麻痹!人还没站直就被这一下砸得往旁边趔趄,后背“嘭”地撞在冰冷、滑腻、长满湿滑苔藓的墙壁上!

“呃啊——”痛哼不受控制地从邓佳鑫紧咬的牙缝里挤出。

“操!挺硬气啊瘪三!”一个听着年轻些、却带着同样狠戾的声音从斜后方响起。最后一个身影,瘦得跟竹竿似的,动作却异常灵活阴毒,借着同伙的掩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邓佳鑫侧后!趁着邓佳鑫撞墙僵直的零点几秒,抬起膝盖,用尽全力对着他的后腰肾区狠狠一顶!

力道狂猛!角度极其阴损!

“嗬——!”邓佳鑫猛地弓起身体!后腰仿佛被烧红的铁锥穿透!内脏在巨大冲击力下似乎都搅成一团!剧烈的恶心和剧痛瞬间冲垮了神经!眼前全黑!身体瞬间脱力,像一袋被戳破的烂泥,被顶得向前踉跄了两步,膝盖一软,重重地朝前跪倒下去!膝盖骨直接撞在泥泞冰冷、混杂着硬石垃圾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噗!”

一口混着尘土、胃液和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从他喉咙深处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溅在污秽的地面。刺耳的嗡鸣声在颅骨内疯狂回响,盖过了那三个混蛋得意的叫嚣和污水沟里蚊蝇恼人的嗡鸣。世界天旋地转。

剧痛!窒息!恶心!黑暗!肮脏的地面冰冷地贴着膝盖和手掌,粗粝的砂石和不知名的污物硌进指缝。那浓烈的腐臭鱼腥味毫无阻挡地灌满鼻腔、喉咙,顺着每一次痛苦的呼吸冲进肺里,引发一阵阵更加剧烈的抽搐!警号徽章尖锐的棱角隔着两层粗布,死死顶着小腹,几乎要嵌进肉里!冰凉的触感是唯一能抓住的意识锚点……

不行!不能倒!还没开始!邓辉不会这样倒下!

老狗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在脑海阴森森地浮现:“……蛆虫被打断脊梁也会扭动求生……”

“咳咳……咳咳咳……”邓佳鑫呛咳着,身体还跪伏在地。他用那只剧痛麻木、勉强能动的右手,死死撑住地面。指关节嵌入污秽冰冷的泥泞中,皮肤擦破,却没有丝毫感觉。

就在这时,巷口方向,那三个身影背后幽暗的光影边缘,响起了另一种脚步声。

“啪嗒…啪嗒…”

不同于那三个渣滓在泥泞里拖沓的踩踏,这脚步声节奏单调,沉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每一步都仿佛精准地踏在心跳的间歇处。不慌不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碾过巷子里刚才那瞬间的混乱。三个正要扑上来继续发泄暴戾的打手动作瞬间凝滞,像被无形的冰水浇头,僵硬地转过了身。连他们身上那股熏人的酒气和叫嚣都收敛了大半,畏缩地往两旁退开一步。

一个更宽厚、壮实的身影缓缓踱进巷口那点昏光可以勉强照及的范围。没到邓佳鑫眼前,但那庞大轮廓带来的压迫感已经先一步挤压着本就稀薄的空气。这人穿着一件紧箍在庞大躯体上、材质廉价的深色圆领衫,脖子粗得几乎看不见,袖子卷起,露出一截纹满深青色扭曲图案的花臂。光线太暗,花纹细节模糊一片,只透着一股浓郁黏腻的暴戾气味,比地上的腐臭更令人窒息。

他径直走到那三个打手让开的空隙前,脚步甚至没在泥泞里停顿分毫。目光像是两枚烧红的钢钉,直接烙在了还跪在泥水里、浑身泥浆混合着刚喷出胃液的邓佳鑫(邓辉)身上。

几秒钟的寂静。只听到污水沟里“噗噜”一个水泡破裂的声音。

“就是邓辉?”男人开口了,声音瓮声瓮气,像是闷在水泥缸里发出,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语调平淡,却让人脊背发寒。

邓佳鑫撑在地上的手,指节绷得更紧,指缝里的污泥被更深地挤压进去。他抬起头,脸上糊着泥污和半干的血迹(嘴角裂开了),视线因疼痛和眩晕还有些模糊。他知道这人是谁——资料照片上看过无数次,梁广海外甥,人称“虎哥”的阿东——那个邓辉欠他高利贷的债主!此刻那照片上带着点虚浮跋扈的神情,被黑暗扭曲成了某种更沉重、更原始的威胁轮廓。

“虎…虎哥……”邓佳鑫挣扎着,从喉咙深处挤出生涩嘶哑的声音。他没试图立刻站起来,只是尽力撑起上半身,抬起那张狼狈不堪的脸。那声“虎哥”叫得含糊,带着剧烈的疼痛导致的吸气声,更显出一种刚被痛殴后的惨状和底层人面对债主的天然惶恐。

虎哥没应声。他那双在暗处泛着凶光的眼睛,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邓佳鑫身上反复扫视,更像在嗅探。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油。

“东西带了?”虎哥突然又开口,依旧是那闷雷似的语气。

邓佳鑫心脏猛地一跳!裤袋深处的警号徽章仿佛瞬间变得更加滚烫坚硬!他艰难地咽了口带血的唾沫,右手迟缓地伸向脏污的、沾着呕吐物痕迹的工装裤的左边口袋。没有掏徽章。他摸索着,手指在粗糙的布料内衬里勾挖了几下,拽出一个和这身行头同样肮脏破烂的卷边塑料钱包。钱包瘪得可怜,他用还在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打开,从里面捻出几张黏糊糊、皱得像腌菜叶子、同样沾着油污汗渍的百元钞票。还有几枚硬币滚落到泥水里,发出轻微的闷响。

“虎……虎哥……上趟修车…手慢……就这些了……您先拿着……喘口气……”邓佳鑫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被恐惧和绝望压榨出的哀求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气泡,粗糙而艰难。他的手抬着,那几张皱巴巴的、散发着霉味和汗气的钞票在肮脏的指尖微微颤抖。雨水滴落在他手臂上蜿蜒的泥道里。

这不是演。他被刚那一记狠毒顶膝顶得肾脏区仍在剧痛,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肋下,左臂格挡棍击的骨头更是钻心的疼。冷汗顺着肮脏的鬓角往下淌,混着泥污。此刻的低姿态,七分是真痛真惨,三分是他必须融入骨髓的本能——邓辉,一个走投无路的欠债烂仔,在真正的暴力面前就该这样摇尾乞怜!

虎哥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几张可怜巴巴的钞票,随即重新钉在邓佳鑫那只还因为剧痛和刚才拼命格挡而微微抽搐的左臂上。他没接钱。

旁边的打手,刚才那个拿棍的瘦猴,立刻会意地朝虎哥谄媚地点了点头,眼神一狠,朝着邓佳鑫靠近一步。手里的短棍又提了起来。

邓佳鑫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瞳孔猛缩!那棍子留下的剧痛记忆瞬间激活!

“扒了上衣看看。” 虎哥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吩咐端茶倒水。

瘦猴咧嘴狞笑了一下,二话不说,脏手猛地就朝着邓佳鑫那件深蓝色、油污已经浸透背心的前胸抓来!动作粗鲁至极!

嘶啦——!

劣质的布料根本经不起撕扯,一声裂帛响!本就开线的腋下和背部连接处瞬间崩开大口子!整件背心被暴力撕开,拽下半边!邓佳鑫的上半身猛地暴露在浓臭潮湿的空气中!

左臂外侧靠近肩头的位置,一大片皮肤在巷口模糊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深红色肿起一大块,中间皮肤惨白发亮,边缘是正在扩散的、淤血形成的深紫绀色肿块——那是格挡棍击后形成的巨大血肿和皮下出血!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下。

虎哥没看那片新鲜的、看着就很痛的伤。他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了邓佳鑫左侧后腰靠近臀线的位置。在暗处待久了,邓佳鑫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此刻,那相对光滑的皮肤上,一块铜钱大小、极其扎眼的、呈鲜红色、边缘整齐微微隆起的水泡,在淤伤和泥污的映衬下突兀地存在着——正是刚才被瘦猴那记阴狠膝顶直接撞到的位置!

虎哥的眉头极其细微地拧了一下,快得像错觉。眼底深处那丝审视的毒光变得更加锐利冰冷。

“哼,倒像是磕出来的疤。”瘦猴啐了一口,似乎对这个结果表示失望和不屑。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凄厉到撕裂浓重黑暗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从巷子深处、紧邻污水沟的一排低矮板房方向爆发出来!那声音凄惨无比,夹杂着剧烈的拍打声、挣扎声,像是垂死野兽发出的最后悲鸣!

“操!还没搞死呢?!这帮废物点心!”另一个打手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虎哥像是终于被那远处的惨嚎分去了一点注意力,又像是在确认什么。他瞥了一眼邓佳鑫后腰那个位置,视线最终又落回到那片新添的棍伤上,嘴角撇了撇。目光重新挪回邓佳鑫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扛揍都欠火候。”虎哥的声音依旧闷雷似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随手一指刚才那个最壮硕的打手,“山炮,带他去船厂,跟着‘肥鱼’打下手。先还债,工钱……抵你妈的利息!”

他说完,看都没再看地上的邓佳鑫一眼,转身,沉重的步伐再次响起,啪嗒、啪嗒,朝着巷子深处那依旧传来凄惨挣扎声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踱去。那三个打手也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最后,瘦猴扭头,朝着泥水里的邓佳鑫咧开一个恶毒的笑容,做了个极其下流的割喉手势。

巷口昏黄的光线重新隔绝。

邓佳鑫依旧半跪在冰冷的泥水里,粘稠污浊的污水浸透了膝盖处的裤子,寒意刺骨。后背肩胛骨被撕烂的背心凉飕飕地暴露在弥漫着腐臭的空气中。左臂钻心的疼痛和后腰被膝顶重击处的钝痛交织翻涌,胃里还残留着恶心翻腾的感觉。鼻尖萦绕的是自己身上混杂了呕吐物、污水、新鲜油污背心散发出的馊味,以及刚刚沾上的、那三个打手带过来的汗臭、酒精和血腥气的混合恶臭。

然而,他那被泥污半糊住的眼底深处,一丝在剧痛和污秽中淬炼过的寒光猛地闪了一下,随即如同烧尽的火星般迅速湮灭在纯粹的混沌和痛苦的麻木之中。

虎哥刚才……精准地扫了他后腰那个水泡!

水泡?他脑中电光火石一闪!那是昨天晚上,在老狗的“教室”里,那个疯狂的测试……那瓶滚烫的、带着强腐蚀性的草绿色液体!他在高压下操作分装时失手,几滴液体溅到了工装裤上!高温液体隔着粗糙的厚裤子布料……烫出来的!就在后腰臀线位置!位置、大小、形态,刚才被虎哥看得一清二楚!

虎哥没拆穿。他只是鄙夷了一句“扛揍都欠火候”。但这道疤,像一枚无形的标签——一个贪杯、技术稀烂、手不够稳的底层维修工才可能留下的印记!

这就是邓辉需要的“味道”?用伤疤伪装出的职业痕迹?邓佳鑫的呼吸急促了一瞬,牵扯着肋下刺痛。但脸上和身体姿态却维持着被痛殴后的虚弱和迟钝。

“操!死了没?爬起来了!”那个叫“山炮”的壮硕打手粗着嗓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伸手粗暴地揪住邓佳鑫后颈半烂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泥地里提溜起来。

邓佳鑫被这股蛮力拽得眼前又是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勉强站稳,喉咙里咳了几声,呛出混着泥星的口水。他下意识地微微佝偻着后背,将受伤的左臂紧紧夹在身侧,仿佛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那剧痛的伤口。

“走!”山炮狠狠推搡了他一把,力气大得几乎将他再次掀翻。

通往南湾船厂的路,如同踏进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脚下的泥浆越来越厚,混杂着机油凝结的黑块、腐烂的鱼鳞鱼骨、踩碎的贝壳渣,深一脚浅一脚,每一下都耗费着邓佳鑫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空气腥臭黏腻,蚊蝇如同铺天盖地的黑云,疯狂扑向裸露的皮肤和汗渍。

前方豁然开朗——一片被三面矮丘围拢的巨大滩涂废地,杂乱地矗立着废弃生锈的龙门吊骨架、破船残骸,中央巨大的空地被一圈摇摇欲坠的铁丝网围着,围网后面,影影绰绰露出几栋低矮的、墙壁上满是暗褐色油污的棚屋轮廓。巨大的阴影蛰伏在滩涂尽头,一座半埋在黑泥里、如同史前怪兽骨架生锈的钢铁船坞的模糊轮廓。几盏昏黄的、被飞舞的小虫笼罩得模糊不清的瓦数灯泡,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在污浊的空气中映照出那低矮棚屋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和一道道如同巨大泪痕流淌下来的黑色油污印迹。

山炮拖拽着脚步虚浮的邓佳鑫,粗暴地撞开那扇几乎被泥糊住、吱呀作响的铁丝网门。院子里更加逼仄,堆满了扭曲的铁条、报废船用齿轮、看不出原貌的机械部件,中间一条勉强可供人行走的小路,浸满了厚厚的、被反复踩踏成泥泞油垢的黑泥浆。浓得化不开的腥臭味几乎让人窒息。

山炮粗暴地将邓佳鑫往院子中央一堆更大的垃圾山前一推!力量之大,让邓佳鑫本就剧痛的左臂猛地撞在一个棱角突兀的废弃气缸上!

“啊——!”剧痛让邓佳鑫再也压抑不住,短促地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湿透了残破的背心!

“叫什么叫!”一个比山炮嗓子更响、像破锣一样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垃圾堆后面,一个膘肥体壮、像口长满油污的活气缸般的男人直起腰。他穿着一身完全被油垢浸透成黑色的、早就看不出原色的背带工装裤,肚子大得像塞了三个皮球。油亮的脸上泛着猪肝红,眼睛小得几乎埋进肥肉里,只射出两道浑浊凶狠的光。他手里攥着一根成年人小臂粗、沾满黑油泥的船用撬棍,不耐烦地杵着地。

“叫肥鱼!”山炮朝那胖子吼了一嗓子,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的厌恶,“妈的,给你扔一活废物!看着用!弄残了正好!别挡着老子地方!”

说完,山炮看都没看邓佳鑫一眼,像是丢掉一件垃圾,转身骂骂咧咧地朝着那排低矮棚屋里一个门洞亮着微光的房间走去,把浑身是泥、嘴角带血、左臂僵直无法动弹的邓佳鑫像垃圾一样甩给了那个油腻的、充满凶戾气息的胖男人。

肥鱼那双被肥肉挤得更小的浑浊眼睛,像打量案板上死鱼一样在邓佳鑫身上刮过,尤其在看到他手臂外侧那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血肿和撕裂的背心时,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类似油管堵塞的咕哝声。那眼神,毫无怜悯,只有一种赤裸裸的对新劳动力“质量”的评估和失望。带着一种将对方贬到泥里的审视。

“操……又一个找死的……”肥鱼破锣似的嗓子低低骂了一句,唾沫星子混着油腻腥气喷溅出来。他迈开粗短油腻的腿,靠近一步,那股浓烈的、常年浸在劣质机油和海鲜腐烂气味中的体味混杂着酒气,如同毒气一样直冲邓佳鑫的面门!

肥鱼伸出那只裹着一层黑亮油泥、指缝里满是黑垢的、像熊掌一样肥厚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如同钢钳般狠狠捏住了邓佳鑫受伤的左臂!!

“呃啊!!!”邓佳鑫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如同濒死的鱼!那股被硬生生挤压伤处的剧痛远超刚才任何一次!直冲天灵盖!眼前瞬间全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混着泥污滚落!

肥鱼那油糊糊的脸上咧开一个令人胆寒的狞笑,仿佛这声惨叫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粗糙的手指如同沾满油污的铁刷子,在那片肿得发亮的青紫色血肉上用力地、恶意地蹭揉搓着!剧痛伴随着油污那冰冷却油腻恶心的触感,直接钻进了伤口深处!

“骨头没碎!”肥鱼嘶哑地吼了一句,像是在宣判,更像是在表达更大的失望。他猛地松开手。

剧痛过后,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邓佳鑫像被抽掉了骨头的提线木偶,全靠扶着那个冰冷沾油的气缸才没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无法控制。

肥鱼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他用手里的撬棍,像是嫌弃什么脏东西拨垃圾一样,狠狠敲了敲邓佳鑫踩着的那块浸透油污的地面,溅起一片污浊的泥浆。

“废物点心!站直了!”肥鱼咆哮着,唾沫星子和油点一起飞溅,“过来!给你点能喘气的活儿干!干不了趁早滚去喂狗!老子没功夫看你挺尸!”

他不再看邓佳鑫,粗壮的身子一转,带起一股油腻的风,朝着院子角落一堵更加肮脏油腻的墙壁下走去。那墙下放着一个巨大、肮脏的敞口塑料桶。桶里的东西在昏黄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粘稠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色浑浊浆液。浓重无比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内脏腥臊气猛地从那桶里升腾起来!

邓佳鑫的胃再次猛烈痉挛起来!比巷子里那一次更加凶猛!他猛地弯腰,却又死死压住,不敢真吐出来!只能发出几声干呕的声音。

肥鱼随手从旁边一个工具箱上捞起一把粘满了黑色油垢和暗红凝固物的短柄刮刀,看也不看就扔到邓佳鑫脚下。

“叮当!”刀砸在沾满油垢的铁皮上。刀柄和锋刃上糊满了同样厚实的黑红粘腻油泥,以及……不知名肉丝的碎屑!

肥鱼那油腻粗壮的手指对着大桶一指,破锣嗓子炸开:

“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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