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那两条绿油油、散发着“内涵”气味的膝盖,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在胡宅里散发着无可匹敌的存在感。所到之处,人人侧目,议论纷纷。但胡汉山本人,却在“青春焕发膏”那诡异的清凉亢奋感加持下,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学霸”状态。
账房里,他运指如飞,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速度快得让两个老账房先生都自愧不如。那些繁复的账目、勾稽关系,在他被“开光”的脑子里条理分明,一目了然。他甚至能一边核对账册,一边分心默背苏克杰之前塞给他的《珠算口诀大全》。
“啧啧,大少爷这……真是脱胎换骨了!”老账房甲推了推老花镜,啧啧称奇。
“莫非真是庞管事那膏药……”老账房乙话没说完,被胡汉山膝盖飘来的“内涵”气息熏得打了个喷嚏,赶紧闭嘴。
苏克杰依旧担任着“监工”兼“质检员”的角色,只是他那张面瘫脸上,困惑越来越深。他看着胡汉山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再看看那两条在桌下若隐若现的绿光,陷入了对颜色与智力关系的哲学思考。他甚至偷偷在自己的设计稿上画了几个草图,被路过的沙乐乐看到,又是一阵“阿杰老师你好可爱”的爆笑。
金若愚摇着团扇,看着在账房里“指点江山”的胡汉山,妩媚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哟,大少爷,这绿光护体,果然不同凡响!看来那‘听雨轩’的旧账……”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意有所指。
“听雨轩”三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胡汉山一部分的亢奋。旧账册的秘密如同芒刺在背,加上宅子里愈演愈烈的流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啊…那个…不急不急,先把新账弄完……”他有点鸵鸟心态,暂时不想去碰那个烫手山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胡汉山想躲清静,麻烦却自己找上门。
这天夜里,胡汉山正沉浸在被膏药“开光”后的高效算账快感中(是的,他甚至把账册搬回自己屋里挑灯夜战了),窗外月色正好,膝盖的绿光在烛火映照下幽幽闪烁。他刚核完一本账册的最后几页,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膝盖那清凉的触感和“内涵”气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他此刻异常敏锐的听觉中被无限放大的推门声,从他房间通往小院的后门处传来!
胡汉山浑身汗毛瞬间倒竖!谁?!深更半夜,不敲门,走后门?!他猛地回头,只见后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迅速反手关上门!
来人穿着一身深色不起眼的仆妇衣裳,头上包着布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胡汉山此刻被膏药加持的“火眼金睛”和过人的记忆力瞬间启动——这身形,这走路的姿态……是二姨太身边那个叫春杏的心腹丫鬟!
春杏显然没料到胡汉山还没睡,更没料到他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动作僵在原地,眼神慌乱地四处瞟,就是不敢看胡汉山和他那两条在昏暗光线下幽幽发光的膝盖。
“春杏?”胡汉山皱眉,声音带着警惕,“这么晚了,鬼鬼祟祟来我房里做什么?还走后门?”
“啊…大…大少爷!”春杏结结巴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没…没什么!奴婢…奴婢是奉二太太之命,来…来给大少爷送点安神的参茶……”她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瓷盅。
送参茶?深更半夜?走后门?骗鬼呢!
胡汉山心里的警铃大作!他猛地想起金若愚的警告和二姨太的嫌疑!这盅“参茶”,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二母亲有心了。”胡汉山不动声色,慢慢站起身,膝盖的绿光随着他的动作在黑暗中划出两道诡异的轨迹,“放桌上吧。”
“是…是……”春杏如蒙大赦,连忙将瓷盅放在离胡汉山最远的桌角,转身就想溜。
“等等!”胡汉山声音陡然转冷,“我让你走了吗?”
春杏身体一僵,停在原地,背对着胡汉山,肩膀微微发抖。
胡汉山缓步走近,膝盖的绿光和那“内涵”气味如同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春杏。“二母亲让你送参茶,为何不走正门?为何遮遮掩掩?这茶里……加了什么好东西?”他每问一句,声音就冷一分。
“没…没有!大少爷明鉴!就是普通的参茶!”春杏声音带着哭腔,猛地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布巾滑落,露出一张惨白惊恐的脸,“奴婢…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胡汉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脑子在膏药的清凉感加持下飞速运转。元宵灯会的流言、二姨太的敌意、这盅深夜的“参茶”……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栽赃!这茶里肯定有东西!说不定就是那种能让人神志不清或者……更不堪的东西!然后他们就可以“撞破”他和欧阳莫菲的“奸情”,坐实流言,一箭双雕!
好狠毒的心思!
一股寒意夹杂着愤怒直冲胡汉山头顶!他不再犹豫,猛地伸手,一把抓向那个瓷盅!他要证据!
“不要!”春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扑上来,双手死死抱住了胡汉山伸出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了他的皮肉!
“放开!”胡汉山又惊又怒,用力挣扎!两人顿时在狭窄的房间里扭作一团!桌子被撞得摇晃,账册哗啦啦掉了一地!烛台倾倒,火苗舔舐着散落的纸张!
混乱中,胡汉山膝盖的绿光疯狂闪烁,那“内涵”气味更加浓郁!春杏被熏得一阵干呕,手上力道稍松。胡汉山趁机猛地甩开她,一把抓起了那个瓷盅!
就在这时——
“砰!”
他房间的正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大少爷!出什么……呃?!”
欧阳莫菲冰冷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过来的,此刻正站在门口,海棠红的斗篷衬得她脸色雪白,目光如同利刃,瞬间扫过房间内的一片狼藉:翻倒的桌椅、散落的账册、燃烧的纸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挣扎所致衣衫不整的春杏,以及……手里死死抓着一个瓷盅、膝盖散发着幽幽绿光、气喘吁吁、一脸愤怒和惊愕的胡汉山。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欧阳莫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显然误会了什么!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以为胡汉山是那个被流言刺激、饥不择食的禽兽!
“好……好你个胡汉山!”欧阳莫菲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当你真在用心思过!原来……是在行此龌龊之事!”她目光如刀,狠狠剜了胡汉山一眼,转身就要走!
“四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胡汉山急得大吼,也顾不上尊称了,“是她!是二姨太派她来栽赃的!这茶里有问题!”他举起手里的瓷盅。
栽赃?欧阳莫菲脚步一顿,狐疑地回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朝着离她最近的胡汉山后心刺去!她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奸情”,而是胡汉山的命!只要杀了他,再嫁祸给“撞破奸情”的欧阳莫菲,同样能达到目的!
“小心!”欧阳莫菲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胡汉山背对着春杏,只听到风声和欧阳莫菲的惊呼!他下意识地想躲,但膝盖的酸软和刚才的扭打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入胡汉山的后背!
一道海棠红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了过来!欧阳莫菲没有去挡匕首,而是猛地撞开了胡汉山!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欧阳莫菲挡在胡汉山身前的左肩!
“呃!”欧阳莫菲闷哼一声,身体剧震!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狐裘短袄,如同雪地里绽开的刺目红梅!
“四母亲!”胡汉山被撞得踉跄几步,回头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碎!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春杏显然也没料到欧阳莫菲会替胡汉山挡刀,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
“我X你大爷!”胡汉山彻底暴走了!什么社畜!什么系统!什么绿膝盖!统统去他妈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之气直冲头顶!他顺手抄起手边最近的重物——那个装着“青春焕发膏”的粗瓷罐子(还系着绿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春杏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瓷罐碎裂!墨绿色的、散发着浓烈“内涵”气味的膏药糊了春杏满头满脸!她连哼都没哼一声,翻着白眼,软软地倒了下去,当场被糊晕加砸晕!
房间里死寂一片。
只有烛火燃烧纸张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焦糊味和那浓烈诡异的“青春焕发膏”味。
胡汉山顾不上看那个被膏药腌入味的刺客,他扔掉手里的碎瓷片,扑到欧阳莫菲身边。
“四母亲!四母亲!”他声音嘶哑颤抖,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欧阳莫菲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剧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她靠在胡汉山怀里,虚弱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指了指地上那个被胡汉山扔掉的瓷盅,声音气若游丝:“茶……证据……别管我……叫……叫金若愚……”
话没说完,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四母亲!!!”胡汉山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紧紧抱住怀中失去意识、鲜血染红衣襟的女子,膝盖上的绿光在血腥和混乱中幽幽闪烁,映着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滴!警告!关键人物“欧阳莫菲”重伤昏迷!生命体征下降!同舟共济状态濒临崩溃!紧急任务触发:生死时速!请宿主立即采取急救措施并寻求支援!任务奖励:???失败惩罚:BE结局提前降临!】
【滴!特殊物品“青春焕发膏”耗尽!副作用解除!智力加成消失!精神韧性-20!宿主,请……撑住!】
悲情的结局,似乎在这一刻,随着那刺目的鲜血,提前拉开了序幕。而胡汉山那两条刚刚褪去绿光的膝盖,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支撑着他和他怀里气息微弱的女子。门外,被巨大动静惊动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