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洒落时，刺耳的闹铃声将慕容雾白从睡梦中惊醒。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在天花板上。这儿是南栖别墅里慕容时晔的房间，可他昨晚不是在网吧吗？
正疑惑着，“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开了。穿戴整齐的慕容时晔走出来，正对上慕容雾白疑惑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哥哥醒了？”
慕容雾白嗓音沙哑：“把闹钟关了吧。”
慕容时晔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响个不停的手机，有些窘迫地快步过去关掉了闹铃。
“现在几点了？”慕容雾白闭着眼睛问道。
“六点十分，”慕容时晔顿了顿，“你最多还有十分钟。”
慕容雾白点点头，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十分钟？！完了完了！”他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卫生间冲，还不忘回头喊：“等我啊时晔！”
慕容时晔忍俊不禁，悠闲地坐在床边玩手机。“哥哥快点！只剩五分钟了！”他故意提高音量朝卫生间喊道。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不一会儿，慕容雾白拎着书包冲了出来，慕容时晔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气喘吁吁地冲进校门时，上课铃正好响起。慕容雾白内疚地看着慕容时晔：“对不起啊，连累你迟到了。”
慕容时晔摇摇头，露出宽慰的笑容：“没关系，最多就是罚站。哥哥快去上课吧，高二部在后楼呢。”
慕容雾白此刻反倒不急了，既然已经迟到，赶去教室也未必能进去。他慢悠悠地踱到班级门口，发现门外已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懒散地倚在墙边。他双眼微阖，单手插在裤兜里，书包随意地斜挎在右肩，整个人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气质。紧闭的教室门内传来老师清晰的讲课声，慕容雾白耸耸肩，自觉地靠在了另一侧墙边。
“你也迟到了？”慕容雾白主动开口。
“这不是明摆着么。”少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怎么不进去？”慕容雾白侧头看去，对方连眼睛都没睁开。
“老杨头的课敢迟到还想进门？你是新来的吧。”少年用陈述句表达了疑问。
“嗯。”慕容雾白轻声应道。
少年这才睁开眼，偏头打量身旁的陌生人。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点。
“难怪听着声音耳生，”少年顿了顿，“折怀钰，你呢？”
“慕雾白。”
折怀钰微微挑眉：“浮城的慕氏？”
“是。”慕容雾白点头承认。他确实在浮城有产业，只不过命名为“慕氏集团”而已，这是舅舅送他的。
“有意思，”折怀钰唇角微扬，“浮城的人怎么跑南华来了？”
“多方发展。”慕容雾白简短地回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一个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一个继续闭目养神。
“喂，”折怀钰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带你在新学校转转？”
正愁无处可去的慕容雾白欣然应允：“好啊。”
折怀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人飞奔下楼。微风拂过耳畔，慕容雾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青柠气息。
“我们这算逃课吗？”慕容雾白笑着问。
“这叫实地考察。”折怀钰头也不回地答道，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晨光微熹，矮墙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慕容雾白仰头望着光洁的墙面，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幼时虽常爬树，可那些老树总有枝丫可踏，眼前这堵墙却平整得像面镜子，连个落脚处都寻不着。
“怎么？怕了？”折怀钰抱臂而立，晨风撩起他额前碎发。
“上不去。”慕容雾白老老实实地承认，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折怀钰脚尖点了点墙根处：“钻这儿。”
慕容雾白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碗口大的墙洞，怕是连野猫钻着都费劲。他无奈地抿了抿唇，忽然灵光一现：“要不你上去后拉我？”
“你磕破脑袋，我摔断腿。”折怀钰一句话就把后果说得明明白白。
慕容雾白垂着头，校服领口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动。难得能溜出去玩的机会......
“真够笨的，”折怀钰忽然转身，“跟我来。”
两人停在一棵老槐树下，枝叶间漏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爬树翻墙，”折怀钰顿了顿，“总不会连树都爬不上吧？”
慕容雾白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校外的小路上，麻雀在枝头蹦跳着啾啾鸣叫。晨风裹挟着青草香拂过面颊，是久违的自由气息。
折怀钰一把扣住慕容雾白的手腕：“跟紧点，别走丢了。”
“你逃课这么熟练啊，”慕容雾白小跑着跟上，“我还是头一回。”
“好学生嘛，”折怀钰嘴角扬起揶揄的弧度，“怪我带坏你了？”
“没怪你。”慕容雾白急忙辩解，耳尖却悄悄红了。
便利店玻璃门上挂着“营业中”的牌子，折怀钰推门时带起一阵风铃脆响。“请好学生喝饮料。”他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调侃。
两板AD钙奶在收银台发出轻响。折怀钰将其中一板塞进慕容雾白手里，两个穿着校服的十七岁青春少年，就这样蹲在马路牙子上，迎着朝阳喝AD钙奶。
“你喜欢这个？”慕容雾白晃了晃手中的奶瓶。
“嗯。”折怀钰咬着吸管，晨光给他侧脸镀了层金边，“我这人专一，从小喝到大。”
这一日的时光像是被拉长的糖丝。游戏厅的电子音，小吃摊的烟火气，还有街角那只蹭过来的小白猫。折怀钰难得兴致高昂，带着慕容雾白把晨光暮色都尝了个遍。
直到晚霞染透半边天，教学楼的轮廓渐渐隐在暮色里，两个人才踩着放学的铃声晃回校门口。手里握着的AD钙奶瓶在暮色中反射着微光，像是把一整天的阳光都装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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