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猫着腰躲在训练馆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内那个高挑的身影。王楚钦正与队友进行多球训练，他的反手拧拉动作干净利落，乒乓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色弧线。

"31,32,33..."我小声数着他连续击球的次数，手指不自觉地模仿着他的动作。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红色T恤，勾勒出结实的背部线条。

"那边的！干什么的？"

一声厉喝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转头看见一个工作人员大步走来，我转身想跑，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汗味的怀抱。

"对不——"抬头瞬间，我僵住了。王楚钦正低头皱眉看着我，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睛里满是不悦。

"粉丝？怎么混进来的？"他的声音比电视采访里听到的还要低沉。

"我不是..."我刚要解释，工作人员已经赶到。

"楚钦，抱歉，我马上把她带出去。"

"等一下！"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我是来找人的，王指导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

王楚钦接过纸条，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认识我爸？"

"你爸？"我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你是王楚钦？那个王楚钦？"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无语。"不然呢？"

"我...我是王希汐。"我站直身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王叔叔说今天会来接我，让我在训练馆等他。"

王楚钦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中的审视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你就是那个..."他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接通后，他简短地应了几声，挂断后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

"我爸临时有事，让我带你回家。"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去更衣室门口等着，别乱跑。"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回训练场，背影挺拔得像棵青松。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我才长出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换好便服的王楚钦走了出来。白色连帽卫衣和黑色运动裤让他看起来比在球场上柔和许多，但表情依然冷淡。

"走吧。"他简短地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我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那个...王楚钦...哥哥？"我试探着叫道，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王叔叔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情况？"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爸只说你是他老战友的女儿，父母意外去世，从今天开始由我们家领养。"他顿了顿，"没告诉我你是个..."

"问题儿童？"我眨眨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乒乓球迷。"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近似微笑的表情。

"超级球迷！"我兴奋地说，"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视频！你的反手技术简直太棒了！还有那次世乒赛你对张本智和的那场..."

王楚钦的表情又恢复了冷淡。"别指望我会教你打球。"他打断我，转身继续走，"我爸领养你是他的事，不代表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我抿了抿嘴，默默跟上。

王家公寓宽敞明亮，王楚钦带我参观了客房——今后我的房间。他把钥匙和门禁卡放在桌上，"我爸明天才回来，冰箱里有吃的，别乱动我东西。"说完就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我坐在陌生的床上，环顾四周。墙上还留着前任主人贴的卡通贴纸，书桌上有一层薄灰。我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墙角，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闺蜜林小鱼的短信：「见到你偶像了吗？有没有激动到昏过去？」

我苦笑一下，回复：「见到了，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放下手机，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王楚钦的房门下透出一线光亮，里面传来乒乓球比赛视频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敲门。

回到房间，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旧相框。照片上，年轻的父母站在乒乓球台两边，笑着举起奖杯。那是他们大学时代获得的混双冠军。

"爸，妈，我到新家了。"我小声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而此时，王楚钦的房间里，他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家庭群聊。父亲刚发来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王父与一对夫妇站在领奖台上，三人笑容灿烂。父亲留言说："希汐的父母是我们大学队友，她从小就接触乒乓球，你要多照顾她。"

王楚钦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窗外，北京的夜色渐深，星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