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秋夜,湿冷的海风裹挟着港口特有的咸腥气,却吹不散韦恩庄园宴会厅内炽热的人造光晕。经纪人艾薇拉·索恩,一位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女人,最后一次替你抚平了昂贵丝绒礼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她的指尖冰凉,声音压得极低,穿透了背景的弦乐:“卡珊德拉·莱克。记住这个名字,记住你的身份——凯恩家族旁支最后的血脉,一位因家族低调而鲜少露面的‘遗珠’。今晚,是你踏入哥谭顶级名利场的首秀。微笑、点头、优雅,别让任何人…尤其是布鲁斯·韦恩,看出任何破绽。”她将你轻轻推向那扇由无数水晶碎片缀成的巨大拱门,门内流淌着香槟的琥珀色光泽、丝绸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令人窒息的昂贵香水味。
你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浮华与压力一同吸入肺腑。掌心微汗,紧紧攥住了那只缀满细密珍珠的手包——那是艾薇拉借给你的“道具”之一。目光越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像被磁石吸引般,瞬间锁定了宴会厅深处的焦点。布鲁斯·韦恩,哥谭的王子,正斜倚在那架价值连城的施坦威钢琴旁,听着市长唾沫横飞的高谈阔论。他嘴角噙着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频频点头,但那双眼…那双被媒体誉为“亿万富翁蓝宝石”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冻结的、深不见底的冰川,毫无温度地映照着眼前的喧嚣。他在完美地扮演着那个众人期待的、挥金如土、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角色,而你,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完美面具下的一丝厌倦与疏离。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你提起裙摆,向他走去,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声音被淹没在悠扬的乐曲和鼎沸人声里。“韦恩先生。”你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但努力维持着艾薇拉训练出的矜持与从容。
布鲁斯闻声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落在你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审视。他礼节性地伸出手,干燥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你的指尖,传递出一种克制的温度。就在他指尖与你皮肤接触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毫无预兆地撕裂了优雅的假面!头顶那盏巨大的、由无数水晶棱柱组成的主吊灯猛地炸裂!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瞬间压过了音乐和笑语,无数锐利、致命的碎片如同死亡的暴雨,裹挟着火星和浓烟倾泻而下!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瞬间将宴会厅变成了地狱。
身体的本能比大脑的指令更快!在吊灯炸裂的微光闪过的刹那,你瞳孔猛缩,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向侧后方扑倒!一个狼狈却极其有效的战术翻滚!昂贵的丝绒裙摆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你整个人带着风声滚向钢琴下方那片狭小的安全空间。几乎是同时,无数碎玻璃像冰雹一样狠狠砸在你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光洁的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混乱中,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弥漫的烟尘!巨大的蝙蝠钩爪带着破空之声钉在天花板华丽的浮雕上,披风展开如遮天的夜幕。那个只存在于都市传说和报纸头条上的身影——蝙蝠侠——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掠过混乱的穹顶,目标明确地扑向爆炸的源头。
尘埃与硝烟味呛得人咳嗽。你蜷缩在钢琴下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膝盖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是刚才翻滚时磕碰的。一只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坚定地伸到了你面前。
“莱克小姐?”布鲁斯·韦恩低沉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他半跪在钢琴旁,昂贵的定制西装肩线裂开了一道口子,深色的布料被染得更深——是血。然而,他并未在意自己的伤势,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精准地锁定了你膝盖上迅速浮现的紫红色淤青,眉头紧紧蹙起,“你还好吗?刚才那个闪避动作……”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与审视,仿佛要穿透你精心构筑的名媛外壳。
你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努力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劫后余生的惊悸,扯出一个虚弱的、略带歉意的微笑。“让您见笑了,韦恩先生。”你轻声说,试图将刚才那超越名媛的反应合理化,“是…早年芭蕾训练留下的,一点…过激的本能反应。”你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后怕的余韵,飘向二楼露台的方向——就在爆炸发生、蝙蝠侠出现前的电光火石间,一道矫健如猫的黑色身影,曾在那里一闪而过,此刻已悄无声息地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只留下一个惊鸿一瞥的、充满力量与神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