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彻底崩塌,岩浆与月光草一起坠入时,玉雪鸳最后看见冰晶里君无伤斩断黑色触手的画面,以及他嘴角那抹熟悉的冷笑。
失重感只持续了半个呼吸,后背就撞上某种坚硬物体。冰晶人参的根须在她耳边发抖:"主人,我们进了……"
"噬血藤的老巢。"火灵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指尖的火星照亮了方圆三丈——这是个由暗红藤蔓编织成的巨大巢穴,每根藤条都在蠕动。最近的那根已经缠上玉雪鸳的脚踝,尖刺划破布料却没见血。
火灵儿掌心的火焰突然熄灭,"它在吸你的血"
藤蔓剧烈震颤起来,所有尖刺同时收回,暗藤条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银白,最后像臣子般匍匐在玉雪鸳脚边。冰晶人参的须子僵在半空:"认主了?"
远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玉雪鸳的红线刚结成防御阵型,噬血藤自动编织成桥,将她带向声源方向。
火灵儿追上来时,正看见藤桥尽头站着浑身是血的君无伤,他手中的剑正抵着水心月的咽喉。
"住手!"玉雪鸳的红线劈向剑锋,噬血藤突然暴长,银白藤蔓抢先缠住君无伤手腕。
水心月后撤,冰镜在身前碎成粉末,君无伤剑一转斩断胎蔓,"控制得不错。"
火灵儿掌心的照亮他身后——叶星阑被青铜锁链倒吊在半空,扇子插在十丈外的齿轮组里,更远处是正在的机关城轮廓,以及天空中越来越近的血色阵法。
"半刻钟。"君伤的剑尖指向天空,"阵完成前,找到第五块冰晶,要么……"
噬血藤突然全部竖起,指向玉雪鸳的储物镯,冰晶人参蹦出来大喊,"时间之核!用时间之核!"
玉雪鸳刚摸到玉镯,整个空间突然静止,血阵的纹路在距头顶三丈处,连溅的齿轮碎屑都悬停在空中。
唯一能移动的是君无伤剑尖的紫电,正缓慢地画出一个残缺的五角星。
"原来如此。"水心月的冰镜映出玉雪鸳锁骨处发光的玄阴印记,"我们五个的灵根……"
静止突然被打破,血阵加速压瞬间,玉雪鸳的玉镯炸开炫目光芒,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噬血藤自动编织成五角星平台,托着五人升向光柱交汇处。
火灵儿抓住玉雪鸳的手腕:"传送到更糟的地方。"
"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君无伤的剑斩坠落的血碎片,冰晶人参死死抱住玉雪鸳的耳垂,在刺目的白光淹没视野前,听见叶星阑折扇在风中展开的声响。
白光消散时,玉雪鸳的靴底刚触到祭坛地面,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突然从脚下冲天而起,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冰晶人参的须子死死缠住她耳垂:"主人小心!"
祭坛是残缺的五角星,五个尖端分别站着一个人,君无伤的紫电在右,火灵儿的赤焰在左,水心月的水镜在前,叶星阑的青铜机关在后——而她站在正中间,脚下冰蓝色纹路正疯狂蔓延。
"五行相生阵。"叶星阑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骨上的青光飞速旋转,"我们被强制共鸣了。"
火灵儿掌心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倍,"这鬼地方在吸我的灵力!"赤红光流不受控制地流向玉雪鸳脚下,她猛地抬头,"你搞什么鬼?"
玉雪鸳的红线刚甩出就被紫电截住,君无伤的剑尖抵在她喉前三寸,"解释。"
他手腕一抖,剑身映出她锁骨发光的玄阴印记——那里正贪婪地吞噬着四道涌来的灵力。
冰晶人参突然尖叫:"下面!"
祭坛中央裂开黑洞,符凝成的傀儡破土而出,它没有五官,躯干上却浮现着与玉雪鸳印记完全相同的图案,五指张开时,五道属性光柱突然扭曲相克。
"退后!"君无伤想拽住玉雪鸳衣领退后,可她先他一步退开了,原先站立处被紫电劈出焦痕——那本该是他自己的灵力,水心月的水镜碎了一地,反噬的寒气在她指尖凝出霜花。
叶星阑的扇子卡在齿轮组里,"它在逆转灵力流向!"
玉雪鸳的红线猛热间绷直,傀儡的血手抓住红线另一端,顺着丝线传来的是四人混杂的暴走灵力,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红线瞬间结霜——那是君无伤的雷灵力通过傀儡在攻击她。
"松手!"火灵儿一掌劈向红线,却被反震得虎口开裂,"这玩意在拿我们自相残杀!"
冰晶人参的根须突然刺入玉雪鸳后颈,"主人用那个!"剧痛中她看见人参须子上沾着自己的血——玄阴印记最深处藏着半道金色灵根。
傀儡的血手已经摸到她衣领,玉雪鸳突然抓住火灵儿流血的手腕,"相信我一次。"没等对方怒骂,她将两人交握的手狠狠按在傀儡胸口。
赤焰与冰蓝在傀儡体内炸开,火灵儿瞪大眼睛,玉雪鸳的灵力里混着与她同源的灼热,根本不是纯粹的冰灵根,暴走的灵力洪流中,四条锁链从玉雪鸳身后射出,分别缠住其余四人手腕。
"锁链会暂时融合我们的灵力。"玉雪鸳嘴角渗出血丝,锁链上的冰晶正被君无伤的紫电灼烧出青烟,"三息!"
水心月突然按住叶星阑肩膀,"给她!"青铜机关咔咔重组,将四人灵力强行导入红线,傀儡发出尖啸,血符开始片片剥落。
火灵儿的手腕在红线中颤抖,"你骗了所有人?你一直在隐藏修为?"她看着玉雪鸳身后冒出的冰凰虚影——那根本不是炼气期能凝聚的法相。
玉雪鸳没回答她,傀儡最后一枚血符炸开的瞬间,她突然把四人推向祭坛边缘,"撤退!"
玉雪鸳抬眸间看到头顶正在开启的青铜巨门,门上的五角星图案缺了左下角,与玄阴印记的残缺处一模一样。
冰晶人参的尖叫淹没在崩塌声里:"那是时……"
下坠骤然停止,五条锁链不知何时已重新连成一体,将五人吊在青铜门前,玉雪鸳的玉镯自动打开,时间之核悬浮在门锁凹陷处,大小形状正好补全缺失的星角。
"看来,”叶星阑的扇子忽地指向玉雪鸳流血的锁骨,"我们的小师妹才是钥匙。"
青铜门上的星角被时间之核补全的刹那,五条锁链刹那间绷成笔直的琴弦,玉雪鸳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君无伤的紫电正顺着锁链啃噬她的经脉。
"门要开了!"水心月猛地抓住叶星阑的后衣领,水镜在她掌心重组,映出门缝里渗出的青铜色雾气——那雾气经过之处,崩塌的祭坛碎块竟在空中凝固成诡异的雕塑。
火灵儿突然拽住玉雪鸳的脚踝,"别碰那雾!"她指尖火星溅在青铜雾气上,立刻凝结成永恒燃烧的冰晶,玉雪鸳腕间的红线突然疯狂震颤,五条锁链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缠绕,将五人捆成吊在门前的茧。
玉雪鸳眼前发黑,看见自己锁骨处的玄阴印记正在吸收锁链上的四种灵力。
"它在改写灵根属性"叶星阑的扇子卡在锁链缝隙里,青铜机关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这雾气能冻结时间!"
玉雪鸳抓住火灵儿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上,火星与冰蓝印记相触的瞬间,青铜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缝里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掌心都刻着与玉雪鸳印记相同的残缺星纹。
"抓紧!"君无伤的剑突然斩断三根青铜手指,断指落地变成蠕动的铜虫,叶星阑的扇面立刻燃起灵火,"这些是……"
水心月的水镜突然映出门内景象——无数个玉雪鸳的镜像站在青铜回廊里,每个镜像的锁骨处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星角,最近的镜像突然转头,嘴唇开合间漏出沙哑的声音,"钥匙……要……完整……"
锁链茧突然被扯向门缝,玉雪鸳在失重中看见君无伤剑尖挑着块青铜碎片,那碎片边缘的断口,与她记忆中母亲项链的吊坠形状完美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