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许的呼吸很轻。
朱志鑫的手仍搭在她的肩上。
指节修长,体温却异常冰冷,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触感。
她没动,只是微微侧过头。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药房内那道白大褂的背影。
那医生仍在切药,刀刃落在砧板上的声音规律而沉闷,每一下都像敲在神经上。
戚许“合作?”
她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唇齿间的气流。
朱志鑫低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
朱志鑫“嗯,我带你通关,你欠我一个人情。”
戚许没回答,她的目光扫过走廊。
墙壁上溅满干涸的血迹,天花板角落垂挂着蛛网般的黑色丝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巢穴。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消毒水混杂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里的一切都违背常理。
她明明上一秒还在解剖室,下一秒却站在这个诡异的废弃医院里,被迫参与一场荒谬的“游戏”。
更荒谬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接受了这个设定。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组队、制定计划,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生存挑战。
可那些死掉的人,是真的死了。
那个头颅炸开的纹身男,血和脑浆溅在墙上的画面,绝不是幻觉。
朱志鑫“在想什么?”
朱志鑫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戚许收回目光,淡淡道。
戚许“在想你是不是比那些东西更危险。”
他挑眉,似乎被她的直白逗乐了。
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
朱志鑫“聪明。”
朱志鑫“不过现在,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话音刚落,药房里的“医生”突然停下了切药的动作。
它缓缓转过头。
没有脸。
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平滑的、惨白的皮肤。
“未……经……许……可……”
它的声音像是从老旧收音机里挤出来的,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不……得……入……内……”
戚许的神经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
那里还藏着她从现实带进来的手术刀。
朱志鑫却像是早有预料,懒洋洋地举起手。
朱志鑫“抱歉,走错路了。”
他后退一步,顺手拽住戚许的手腕,将她拉向走廊另一侧。
朱志鑫“别回头。”
他低声说。
身后传来“医生”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
戚许任由他拉着自己拐进一条狭窄的侧廊。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她才甩开他的手。
戚许“你早就知道那里有东西。”
她盯着他。
朱志鑫耸耸肩,笑意不减。
朱志鑫“规则不是写了吗?”
朱志鑫“不要相信穿白大褂的医生。”
戚许“那你为什么还要靠近药房?”
朱志鑫“因为那里有线索。”
他歪头。
朱志鑫“你不是也猜到了?”
戚许没否认。
红裙小女孩的提示——“妈妈讨厌偷药的人”
显然指向药房的重要性。
但问题是,如何在不触发“医生”的情况下拿到里面的东西?
她正思索着,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救命!救——”
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朱志鑫“啧”了一声。
朱志鑫“看来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走向侧廊深处的一扇铁门。
门牌早已锈蚀,只能隐约辨认出“储藏室”三个字。
朱志鑫“过来。”
他朝戚许招手。
朱志鑫“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戚许没动。
戚许“我们才刚认识。”
朱志鑫“所以呢?”
戚许“所以我不信你。”
朱志鑫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朱志鑫“在这个地方,信任本来就是奢侈品。”
他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戚许看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不,准确地说,是玩家的尸体。
他们的胸口都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朱志鑫“每十分钟,这栋楼的‘清洁工’就会出来‘打扫’一次。”
朱志鑫靠在门框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朱志鑫“你觉得,下一个会轮到谁?”
戚许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在这个游戏里,死亡不是概率,而是必然。
而想要活下去,她必须尽快摸清这里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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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