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钥匙在戚许掌心泛着冷光,锈迹斑斑的表面刻着细小的符文,触之冰凉刺骨。
张极收刀入鞘,目光扫过院外逐渐逼近的鬼影。
张极"钥匙有了,锁在哪?"
戚许没说话,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张泽禹的肩膀。
那里被纸人捅穿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他半边衣袖。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仍笑嘻嘻地凑在她身边,指尖悄悄勾着她的衣角。
张泽禹"姐姐在担心我?"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睛亮得惊人。
戚许冷着脸收回视线。
戚许"失血过多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张泽禹笑得更加灿烂。
张泽禹"那姐姐记得把我埋近一点~"
张极忍无可忍,一把拽过他的后领。
张极"闭嘴,找锁。"
三人穿过燃烧的喜堂,从后院的小门离开。
院外是一条狭窄的巷道,两侧墙壁上爬满暗绿色的藤蔓。
藤叶间偶尔闪过细小的红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巷道尽头是一间废弃的药铺,门楣上挂着半块残破的匾额,隐约可见"回春堂"三个字。
铺门虚掩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戚许的剪刀挑开门缝,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腐臭扑面而来。
张极点燃一支火折子。
昏黄的光线下,可见药柜倾倒,药材撒了一地,早已霉变发黑。
张极"这里不对劲。"
张极的刀尖挑起地上一条干枯的藤蔓。
张极"这些植物是活的。"
仿佛印证他的话,地上的藤蔓突然蠕动起来,像蛇一般缠向三人的脚踝。
戚许的剪刀寒光一闪,斩断几根藤条。
断口处渗出暗红的汁液,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张泽禹突然"咦"了一声,蹲下身拨开一堆发霉的药材。
张泽禹"姐姐,你看。"
药材下压着一本残破的账本,上面歪歪扭扭记录着某种药方。
戚许接过火折子细看,发现最后一页被血浸透,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锁魂......不可......开......】
张极"锁魂?"
张极皱眉。
张极"难道钥匙是用来锁魂的?"
戚许刚要说话,药铺深处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里间的门自己开了。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个干瘦的老者,皮肤青灰,眼窝深陷,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灯焰是诡异的绿色,照得他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
"客人......买药吗?"
老者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
张泽禹笑眯眯地挡在戚许前面。
张泽禹"老伯,我们找一把锁。"
老者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落在戚许掌心的钥匙上。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齿。
"锁魂钥......终于回来了......"
他颤巍巍地转身,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跟我来......"
三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里间摆着一个巨大的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黄符。
老者停在最底层的抽屉前,枯瘦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在这里......"
戚许刚要上前,张泽禹却突然按住她的手。
张泽禹"姐姐,我來。"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蹲下身,一把拉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把青铜锁,锁身上缠绕着红线。
红线上串着七枚铜钱,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符文。
老者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找到了......那就永远留下吧!"
他猛地抬手,油灯坠地,绿色的火焰瞬间暴涨!
整个药铺的藤蔓疯狂生长,朝三人扑来。
张极的刀斩断袭来的藤条,厉声道。
张极"戚许,开锁!"
戚许抓起青铜锁,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所有藤蔓同时僵住。
老者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体像陶器般出现裂痕。
"不......不可能......"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你怎么能......"
锁"咔哒"一声开了。
红线寸寸断裂,铜钱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老者的身体轰然崩塌,化作一堆灰烬。
藤蔓迅速枯萎,药铺的墙壁也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真实的景象——
这是一间灵堂。
正中央摆着一口黑棺,棺前供桌上放着牌位。
【爱女李昭月之位】。
张极吹了个口哨。
张极"哟,熟人。"
戚许看着牌位,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缓步上前,将铜锁放在供桌上,轻声道。
戚许"安息吧。"
牌位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青烟飘出,在空中凝成少女的模样。
她对戚许轻轻颔首,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村子开始剧烈震动,远处的鬼哭声渐渐平息。
张极"结束了?"
戚许摇头,看向门外逐渐褪去的血色天空。
戚许"还差最后一步。"
张泽禹不知何时又凑到她身边,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脸色仍有些苍白。
他歪着头,笑容灿烂。
张泽禹"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戚许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推开他。
戚许"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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