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小狗

血珠顺着张泽禹的发梢滴落，在他脚边溅开一朵暗红的花。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睛亮得惊人。

像是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却又不敢贸然靠近。

张泽禹"姐姐......"

他又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戚许看着他满身的血污，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张泽禹立刻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

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襟和手臂，突然慌乱起来。

他抬起袖子想擦脸，结果越擦越花。

血渍晕开一片，反倒更狼狈了。

张泽禹"抱、抱不了姐姐......"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声音闷闷的。

张泽禹"太脏了......"

戚许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张泽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下意识想后退，却又舍不得。

只能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他这副模样和刚才血洗走廊的疯犬判若两人，倒像个做错事怕被责骂的孩子。

戚许走到他面前，抬手——

张泽禹立刻闭上眼睛，睫毛紧张地颤着，像是等待审判。

结果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到来，反倒是额头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点了一下。

他睁开眼。

戚许用刀背抵着他的眉心，力道很轻，像是某种无声的确认。

戚许"受伤了？"

戚许问。

张泽禹摇头，眼睛亮晶晶的。

张泽禹"都是别人的血！"

语气里还带着点小骄傲，仿佛在说"我很厉害吧"。

戚许"嗯"了一声，收回刀。

张泽禹却急了，下意识想抓住她的手腕，又在碰到之前猛地缩回手。

他指尖还沾着血。

张泽禹"姐姐别走......"

他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委屈。

张泽禹"我找了你好久......"

站在后面的苏新皓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

苏新皓"第四席，你今年三岁？"

张泽禹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新皓，眼神阴鸷得吓人，哪还有半点刚才的乖巧。

血顺着他的下颌线滑下来，像某种危险的警示。

张泽禹"你怎么在这？"

他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新皓挑衅地勾起嘴角。

苏新皓"怎么，我不能在？"

张泽禹的手指扣紧了刀柄，骨节发白。

他看向戚许，声音又软下来，但带着明显的控诉。

张泽禹"姐姐，他为什么跟着你？"

戚许头也不回。

戚许"与你无关。"

张泽禹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死死咬着下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反驳戚许的话。

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苏新皓，眼神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苏新皓被他瞪得莫名舒坦，故意往戚许身边靠了靠，语气轻佻。

苏新皓"戚许都没赶我走，你急什么？"

张泽禹"你——！"

张泽禹刚要发作，戚许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戚许的手很凉，隔着血污都能感觉到那份温度。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反应。

戚许"别闹。"

戚许说。

就这两个字，张泽禹立刻蔫了。

垂下脑袋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但还不忘偷偷瞪苏新皓一眼。

苏新皓"......"

他忽然觉得牙根发酸。

阮小七全程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她看着张泽禹从疯犬秒变乖狗的全过程，又看了看苏新皓黑如锅底的脸色，默默往阴影里又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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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