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的脸

黑暗褪去时，戚许跪坐在孤儿院的废墟上，指尖深深陷入泥土。

记忆的碎片如锋利的玻璃，一片片扎进脑海。

五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孤儿院门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怕，我叫你岁岁好不好？"

"岁岁平安。"

那个声音很温柔，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却让她莫名安心。

可他的脸呢？

他的名字呢？

为什么她记得孤儿院每一个欺凌者的样貌，记得院长狰狞的表情，甚至记得那场大火烧焦的味道……

却唯独想不起那个给她取名"岁岁"的男孩？

就好像……

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存在。

苏新皓"戚许？"

苏新皓蹲下身，担忧地看着她。

苏新皓"你还好吗？"

阳光落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戚许恍惚间抬头，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的脸——

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她又猛地缩回手。

怎么可能。

就算那个男孩真的存在，也早该死在十年前的火灾里了。

死在她失控的火焰中。

戚许"我没事。"

戚许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苏新皓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苏新皓"系统在利用你的记忆弱点。"

戚许"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

从进入副本的第一秒，系统就在逼她面对最不堪的过去。

那个会失控的"怪物"，那些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有……

那个可能因她而死的男孩。

苏新皓"任务还做吗？"

苏新皓突然问。

戚许愣了一下。

戚许"什么？"

苏新皓"帮小戚许报仇的任务。"

他指了指远处游荡的NPC。

苏新皓"虽然系统在搞鬼，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确实该死。"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戚许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戚许"你倒是比我还积极。"

苏新皓"那当然。"

苏新皓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苏新皓"毕竟我的命都是你的。"

阳光太刺眼了，刺得戚许眼睛发疼。

她别过脸，声音很轻。

戚许"走吧。"

苏新皓"去哪？"

戚许"不是要做任务吗。"

戚许迈步向前，背影挺得笔直，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

苏新皓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她到底背负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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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